方。
陈伯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
是啊,他守了四十年,从青丝守到白,从老城区的平房守到这栋崭新的大楼。
他守的,难道就是一堆任人涂抹的废纸吗?
“那女人,她不是寻常的贪婪之辈。”
林渊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寻常的贪官,拿到好处,第一反应是抹平痕迹,毁灭证据。
可李曼这种人,极度的自负和虚荣,会让她产生一种病态的心理。
她不认为那些东西是‘罪证’,她会把它们当成‘战利品’。”
“那是她平步青云的,是她玩弄规则于股掌之上的丰碑。
您觉得,她会舍得销毁自己的丰碑吗?”
陈伯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渊,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虚荣……自负……战利品……
这几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
一些被他刻意忽略、早已模糊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
他想起来了。
那个叫李曼的年轻女人,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她每次做成一件“大事”
之后,脸上总会流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就像一个猎人,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猎物。
“局长……”
陈伯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您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李卫东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忘了。
“大概是十年前,也可能更早一点。”
陈伯努力地回忆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她刚升了办公室副主任,换了一间大的办公室。
上任的第一件事,不是配家具,也不是拉拢人心。
她花了大价钱,托了好多关系,从德国弄回来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
林渊的眼睛亮了。
“对,一个半人多高,看着就特别笨重的铁家伙。”
陈伯点了点头,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细节便如潮水般涌来,“当时局里都笑话她小题大做,办公室能有什么东西需要用这么好的保险柜。
可她不听,宝贝得跟自己的命根子一样。”
“她办公室的钥匙,连保洁员都没有。
每天都是她自己亲自打扫,地板擦得比谁的脸都干净。
谁要是敢靠近那个保险柜三步之内,她那眼神,就跟护崽的母狼似的,恨不得扑上来咬你一口。”
“哐当!”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伯的回忆。
是李卫东,他假装在旁边的柜子上找东西,听得太过入神,身体一歪,直接把一摞厚厚的空档案盒给撞倒了,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李卫东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地去捡,结果越急越乱,差点把自己也绊倒。
林渊和陈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这个小插曲,反而让刚才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陈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林渊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我敢肯定,如果那份原始的会议纪要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楼上,李曼办公室的方向。
“就在那个德国保险柜里。”
林渊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找到了!
虽然还没有亲眼看见,但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那把能够开启真相的钥匙。
那不是一份冰冷的罪证,那是李曼的军功章,是她十五年来引以为傲的杰作,是她每次午夜梦回,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