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们纪念的,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事件,而是人们曾经踩过的这片土地。”
林小满在项目方案里这样写道。
这个想法很新颖,也很前卫,但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阻力。
“没有视觉呈现,怎么能叫纪念碑呢?”
审批会上,一位领导质疑道,“老百姓又看不到,那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林小满据理力争:“声音也是一种记忆,一种历史。
而且,无声,更能引人们的思考和想象。”
她甚至有些激动:“我们已经习惯了用眼睛去看,却忘了用耳朵去听。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生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我们又有多少人,真正留意过呢?”
最终,林小满的坚持打动了评委,项目终于获得了批准。
项目获批的当天晚上,林小满独自一人,偷偷地来到了民乐县的静音亭。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
静音亭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个被时代遗忘的角落。
林小满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最后一卷cdr。
这是她多年来收集的,关于声音的全部记忆。
她没有在光盘上做任何标记,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只是默默地走到静音亭的基座旁,挖了一个小坑,然后,把那卷cdr,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就都结束了吧。”
她轻声说道。
第二天清晨,陈伯像往常一样,来到静音亭扫地。
他拿起扫帚,慢慢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突然,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
很轻微,几乎难以察觉。
但陈伯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了亭子中央的铁架。
铁架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异常。
但陈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走到铁架旁边,轻轻地敲了一下。
“铛——”
声音很沉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一样。
周晓芸最近很烦躁。
作为省非遗评审委员会的秘书,她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申报材料。
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项目,什么剪纸、刺绣、泥塑,几乎没什么新意。
但最近,一份申报材料,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份材料,是关于“城市环卫工扫地节奏流派”
的。
申报人认为,环卫工人的扫地节奏,是一种独特的城市声音,一种正在消失的文化遗产,应该加以保护和传承。
这个想法,在评审会上,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嘲笑。
“这简直是胡闹!”
一位专家怒斥道,“扫地有什么好传承的?难道以后还要专门成立一个‘扫地协会’吗?”
“就是,就是,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
另一位专家附和道。
周晓芸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专家,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失望。
“如果我们连劳动的声音都听不见,那我们还谈什么传承?”
她在会上,忍不住反驳道。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嘈杂的争论声中。
最终,“城市环卫工扫地节奏流派”
的申报材料,毫无悬念地被否决了。
但周晓芸并没有放弃。
她私下找到评审会的录音,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把那些专家的言,一句一句地剪辑下来,制作成了一份特殊的“失败档案”
。
然后,她把这份“失败档案”
,默默地寄给了全国三十个基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