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在谷口捡到一块碎布,沾着干涸的血迹,验出来是七日前失踪的巡山弟子。
血里混着一种东西——‘梦涎’。”
我皱眉:“那是啥?”
“一种只有人在深度昏迷时才会分泌的黏液。”
他盯着我,“而且,必须是集体性昏睡,才能积出足够量。
那山谷底下,恐怕关着上百个活人,日夜不停地做梦,血顺着某种阵法流进钟身……它才醒的。”
我沉默了几息。
然后伸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奶茶粉,捏了一小撮扔进案前的茶盏里,倒了热水搅了搅。
“喝吗?”
我问他。
老头一愣:“这……是药?”
“提神的。”
我吹了口气,“比你们那些苦得让人想撞墙的灵茶强多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甜的?还有奶香?这是什么灵植熬的?”
“商业机密。”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你说的‘梦涎’,有没有可能被人刻意收集?比如,做成某种引子?”
“理论上可以。”
他点头,“但需要极强的精神类功法操控梦境,还得有能承接百人意识的容器……这种东西,早就该被列为禁术了。”
我指尖轻轻敲了敲案角。
精神操控、梦境引流、古钟复苏……这一套操作,不像邪修疯子的胡来,倒像一场精密的实验。
谁在试?
试什么?
我忽然想起国师宇文拓临死前说的话:“你以为结束了?棋盘才刚摆好。”
当时我以为他在放狠话,现在想想,他可能真没撒谎。
我正要再问陈老点细节,殿外又跑进来个小太监,脸都白了。
“启、启禀摄政王!
城南慈幼堂刚刚送来急报——今晨有十七个孩子同时高烧不醒,嘴里不停念叨‘钟响了,蛇来了’,医官扎针都没反应!”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往后滑了一寸。
“哪个慈幼堂?”
“南市街口那间,您上个月亲自去过,还给每个孩子了糖画。”
我记起来了。
那天顾清言画了一群小兔子蹦跶着分糖果,孩子们追着跑了半条街。
现在他们却躺在榻上,做着同一个噩梦。
我抓起朱笔,在最新一份调令上狠狠划下一行字:即刻封锁龙脊岭方圆三百里,所有进出人员逐一查验神识,违者以通敌论处!
写完,我抬头对陈老说:“您先去歇着,待会儿我要您画一张地脉剖图,标出所有可能的暗道入口。”
“是。”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空杯,小声问:“那个……能再给一口刚才那‘药’吗?”
“明儿派人来领。”
我挥挥手,“一人一杯,算福利。”
等人都走了,我独自坐在主位上,盯着墙上那幅全国灵脉图。
北境的红点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而我知道,它不是最后一个。
我摸了摸胸口,晶核温热依旧,但这次,它不再只是回应我,更像是在……预警。
就在这时,案角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
不是风。
是有人在远处动用了高阶匿形术。
我假装没察觉,低头继续批阅文书,手却悄悄摸向乾坤袋深处——那里藏着王嬷嬷给我的一枚铜钱,据说是母后当年贴身戴的,能照出虚妄。
我没拿出来,只是用指腹轻轻刮了一下边缘。
铜钱微微烫。
果然,殿外廊下,站着一个人影。
不是传令兵,不是侍卫,也不是任何我能叫出名字的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