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殿的安神香,我闻了二十年。
母后在时,每逢雷雨夜都要点上一炉,说能镇魂。
可现在这味儿从地底吹上来,混着铁锈和腐土气,像是谁把旧时光挖出来重新熬了一遍。
我站在石碑后的阶梯前,鼻尖还在颤。
顾清言伸手想拦,我抬手止住他:“别碰那台阶。”
他顿住,指尖悬在半空。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味道太熟了,熟得让人脊背凉。
母后薨逝那晚,宫人说她睡得安稳,香炉里的烟还没散尽。
可如果……那根本不是安神,是封魂?
“尊嘟假嘟?”
我低声嘟囔,“这波是亲妈变阵眼?剧本拿错了吧。”
【叮!
虚实洞察·激活成功,持续时间:一个时辰】
眼前雾气裂开,阶梯显出真形——不是石头砌的,是一根根泛黑的人骨拼成的螺旋道,每级台阶都刻着名字。
我蹲下身,手指拂过最近的一块铭文。
“张氏阿禾,年十七,自愿赴死。”
“李氏元朗,年十九,代祭者第三十六人。”
一个个名字往下排,像一本写满牺牲的账本。
最底下那行字还在渗血似的微微亮:
王氏春兰,年三十,代祭者第七十二人
我喉咙一紧。
王嬷嬷……原来你早就把自己算进去了。
“圆圆。”
顾清言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人都活祭品,自愿?”
“自愿个鬼。”
我冷笑,“谁会自愿去死?除非——有人骗他们这是救国大义。”
话音刚落,脚边一块骨头突然轻颤,浮现出一道残影。
是个穿灰裙的老妇人,手里捧着个木偶,正往阵法边缘走。
她回头看了眼冷香殿方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口型我看懂了。
“公主活着,就是最好的报仇。”
我眼眶一热,立刻咬住舌尖。
疼劲儿上来,梗力值蹭地跳了一截。
【嘴强王者·进度条:89】
“走。”
我说,“再不下去,等他们把邪神孵出来,咱们连收养费都来不及交。”
顾清言没动:“下面有反灵结界,一步踏错,精气全被抽干。”
“那你画条糖路呗?”
我瞥他一眼,“上次糖凤凰救人挺灵的。”
他皱眉:“这不是哄孩子吃糖,是闯死局。”
“我知道。”
我摸出乾坤袋里的奶茶粉,捏了一小撮撒在地上,“但我妈教我的事,从来不是等死。”
粉末落地瞬间,空气中浮起一圈极淡的涟漪,像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
紧接着,几缕银丝般的光从地缝里钻出,缠住我们的鞋底。
“这是……”
顾清言一愣。
“临时护甲。”
我拍拍袋子,“王嬷嬷缝的,她说‘万一哪天公主要下地狱,也得穿双厚底鞋’。”
他左耳的朱砂痣忽然红了一下,没说话,只默默抽出灵笔,在空中划出一条半透明的糖线,绕住我们脚踝。
“静音步。”
他说,“跟着我,别开口。”
我们一步步往下。
骨阶冰冷,踩上去没有回响,仿佛整个通道都在屏息。
越往下,空气越稠,呼吸像吞玻璃渣子。
两侧墙上开始浮现血符,密密麻麻,像是用指甲刮出来的。
走到中途,前方忽然传来诵经声。
不是佛经,也不是道咒,是一种扭曲的调子,听着像人在哭,又像野兽在笑。
几个身影出现在拐角处,穿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