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没停,雪山像块冻硬的铁疙瘩杵在天边。
我骑在玄鳞驹上,手心全是汗,玉佩那股热劲儿从手腕一路窜到后脖颈,跟贴了块烧红的铜板似的。
“再往前就是黑石哨。”
顾清言勒住缰绳,罗盘指针晃得厉害,“灵力乱得像锅煮沸的粥。”
我没吭声,把火焰扇从乾坤袋里抽出来,在马背上划了道弧线。
脑子里默念:“画饼充饥,给我支棱起来!”
“叮!”
【梗力值+1】
一股暖流冲进太阳穴,眼前黑的瞬间又亮了。
这招虽然只能撑半炷香,但好歹能让神识不被风雪糊住。
玄鳞驹耳朵一抖,突然调转方向,踩着冰壳子往侧谷绕。
顾清言啧了声:“它闻到煞气了,正路走不得。”
我们贴着岩壁蹭过去时,裂谷深处传来几声闷响,像是石头在互相啃咬。
我没敢问是不是地动,怕一开口,脑子里又冒出王嬷嬷那句“雪里有人睁着眼”
。
天刚蒙亮,黑石哨到了。
说是哨塔,不如说是一堆歪斜的石头垒成的窝棚。
墙倒了一半,旗杆断在雪里,连个守军影子都没有。
我翻身下马,靴子踩进积雪,冷气顺着裤腿往上爬。
顾清言蹲在地上看了看脚印,眉头拧成结:“这不是人留的。
爪痕太深,关节反弯,像是……四肢着地爬过来的。”
我掏出噬灵剑,用剑尖挑开一堆浮雪。
底下露出一片黑冰,表面泛着油光,像是冻住了什么液体。
手指刚碰上去,耳边就响起一阵低语——
“王归……迎主……”
声音黏糊糊的,像从井底冒上来。
我立马捂住耳朵,吼了一嗓子:“退退退!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叮!”
【梗力值+5】
体内灵力猛地一震,那股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顾清言已经画好三道静心符,一人脑门贴一张。
他瞥了眼那块黑冰:“里面有东西,不是单纯的邪术凝结,倒像是……魂魄被压进去了。”
“边军的?”
我问。
“可能是。”
他用灵笔轻轻一点,黑冰裂开一道缝,一丝灰雾飘出来,隐约能看见一张扭曲的脸,嘴唇在动,却没声音。
我盯着那张脸,心里直犯嘀咕。
这些人明明是守边的,怎么死得悄无声息?连尸都找不到?
正想着,玄鳞驹突然咴咴叫了两声,蹄子刨着地往后退。
顾清言抬头一看,脸色变了:“快退!”
话音未落,墙角一堆雪猛地炸开,一团白影扑了出来。
那玩意儿长得像狼,可四肢细长得不像话,关节反折,脑袋歪在一边,嘴里滴着黑水。
我反应比脑子快,噬灵剑横扫出去,砍中它前爪。
一声刺耳的嘶叫,那东西翻滚两圈,摔进雪堆里,居然没流血,反而从伤口渗出更多黑冰,把自己重新冻住。
“这是傀儡。”
顾清言眯眼,“被人用魂丝控着,当探子用。”
我冷笑:“还挺会搞外包。”
他看了我一眼:“你这时候还能玩梗?”
“不然呢?”
我把剑插回腰间,“我不靠嘴炮续命,难道靠喝西北风活下来?”
回到临时营地,我坐在火盆边搓着手。
暖阳丹吞下去后,体内的躁动压了些,但玉佩还是烫得吓人。
我把它解下来搁在石桌上,裂缝里那点光一闪一闪,跟呼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