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长沙,非遗文化交流展的展厅里灯火通明。
“轻折柳”
团队为这次展会准备的“瓷纹汉服秀”
,是压轴环节——十套融合铜官窑纹样的汉服挂在展架上,从唐代的曲裾深衣到明代的马面裙,每一套都绣着精心设计的缠枝纹、莲纹,裙摆下摆还缀着迷你陶瓷挂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樊赟、倾喃和凰慕正围着展架做最后的检查,明天就是汉服秀的日子,她们特意提前一天来调试灯光、确认模特走位。
“这套明代马面裙的缠枝纹,一定要让灯光重点打在裙摆,”
倾喃指着一套深青色汉服,“上次彩排时阴影太多,纹样没显出来,今天得再调调角度。”
凰慕则拿着清单,逐一核对配饰:“陶瓷挂坠都齐了,簪也按朝代分好了,模特的礼仪动作也再顺一遍,确保明天不出错。”
就在三人忙碌时,展厅的侧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低着头快步走过,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不小心蹭到了展架——“哗啦”
一声,袋里的墨汁泼了出来,大半都洒在了最中间的唐代曲裾深衣上。
深青色的面料上,瞬间晕开一大片漆黑的墨渍,像一块突兀的补丁,格外刺眼。
男人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只留下地上打翻的墨汁瓶和被弄脏的汉服。
樊赟冲过去想追,却只看到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倾喃和凰慕则急得围着汉服转圈,手指轻轻碰了碰墨渍,墨汁已经渗进了棉麻面料,根本无法擦拭。
“这是明天开场的主打款,怎么会这样!”
倾喃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再赶做一套根本来不及,面料和刺绣都要三天才能完成,明天的汉服秀怎么办?”
展会负责人听到动静赶来,看到被弄脏的汉服,也皱起了眉头:“明天有很多媒体和非遗专家来,压轴秀出问题可不行。
要不你们换一套备用汉服?”
可三人都知道,备用的汉服风格更偏向宋代,和开场的唐代主题不符,贸然更换会打乱整个秀的节奏,甚至影响观众对“瓷纹汉服”
朝代脉络的理解。
樊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墨渍已经干不了,咱们得想办法‘补救’,而不是替换。”
她盯着汉服上的墨渍,突然眼睛一亮——墨渍的形状不规则,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而唐代本就有“诗画入衣”
的传统,或许可以顺着这个思路,把“意外”
变成“设计”
。
当天晚上,三人留在展厅,围着被墨染的汉服头脑风暴。
凰慕翻出手机里的唐代书法作品照片:“你看,唐代书法家张旭的草书,笔势豪放,墨色浓淡不一,咱们能不能在墨渍旁边加几笔书法,把它变成一幅‘衣上书法’?”
倾喃立刻点头:“还可以在旁边摆一张书桌,放上文房四宝,让模特边‘题字’边展示汉服,营造‘唐代文人雅集’的场景,这样不仅能掩盖墨渍,还能丰富秀的内容!”
樊赟立刻联系工作室的学徒,让他们连夜送文房四宝和仿唐代书桌到展厅;又联系模特,临时调整明天的走秀流程——原本的单人走秀,改成“模特持笔展衣”
的情景展示,还特意选了一位学过书法的模特,让她在展示时,在宣纸上写一句唐代的诗句,呼应汉服的主题。
第二天一早,展厅里的压轴秀区域已经焕然一新。
被墨染的唐代曲裾深衣挂在临时搭建的木质展架上,旁边摆着一张仿唐代的书桌,桌上放着砚台、毛笔、宣纸和墨锭,灯光打在汉服上,墨渍与新添的淡色书法线条融为一体,竟真的有了“墨染衣衫,诗随衣动”
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