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依然盛满了不安和依恋,小声确认:“你……你下周真的会来接我吗?”
“当然!”
季凛笑得灿烂,用力点头,“我保证!
一放学就在门口等你!
到时候给你带糖葫芦!”
办理入学手续时,当老师告知博雅是寄宿制,学生每周只能回家一次时,伊皓的小脸微微绷紧,下意识地更靠近了季凛一些。
季凛心里也猛地一沉,但他迅掩饰过去,蹲下来耐心安抚:“小皓你看,住在学校多好啊,晚上还能和很多小伙伴一起玩呢!
就当是……一个长长的、有趣的冒险,好不好?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最终,在季凛鼓励的目光和“糖葫芦”
的约定下,伊皓才深吸一口气,跟着生活老师走进了那座对于他而言过于宏伟和陌生的宿舍楼。
他走得很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孩子一样“正常”
。
学校确实如季凛所说,豪华又新奇。
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旋转而上的木质楼梯,窗户上镶嵌着彩色的玻璃,阳光透过时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餐厅里飘出诱人的食物香气,操场上有着伊皓从未见过的、色彩鲜艳的游乐设施。
然而,失去了兽耳这一最明显的特征,并不意味着伊皓就能顺利融入。
他的“不同”
体现在更细微的地方,而这种无形的隔阂,有时甚至更加令人无措。
他的校服是旧的,颜色也与其他人簇新的、带着光泽的衣料略有不同,针脚也看得出是手工改制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他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一切规则和常识,对他而言都是空白。
第一天的早餐,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银质餐具。
伊皓看着面前好几把不同形状的刀叉,茫然无措。
他学着旁边一个孩子的样子,拿起一把叉子,却不知道是用来吃旁边那盘水果沙拉的,直接伸向了煎蛋,引得邻座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他窘迫地红了脸,默默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白面包,不敢再碰其他东西。
他甚至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不让因为紧张而微微抖的指尖泄露内心的慌乱。
课堂上,老师讲解着基础的算术和文字。
其他孩子似乎早已学过,对答如流。
而伊皓连笔都握不太稳,那些扭曲的符号在他眼里如同天书。
他努力地想跟上,小手紧紧攥着铅笔,在粗糙的草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急得额头冒汗,却还是不得要领。
他不敢提问,生怕自己愚蠢的问题会引来更多的注视。
课间休息,孩子们聚在一起玩着拍手游戏或是讨论着假期去了哪里旅行。
伊皓独自站在走廊的角落,看着他们。
他看起来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对环境和规则的陌生感,以及那份小心翼翼的沉默,让他无形中被隔绝在外。
有孩子试图和他搭话,问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他回答得简短而拘谨,那双过于清澈的蓝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让试图靠近的孩子最终也感到无趣而走开。
他甚至不知道宿舍里的那个“冲水马桶”
该如何使用,偷偷研究了半天,差点弄得满地是水,最后还是生活老师现,略带诧异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干净漂亮、却连基本生活常识都不懂的孩子,耐心地教了他一遍。
那一刻,伊皓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剥开。
每一个小小的“不知道”
,每一次因为笨拙而带来的尴尬,都像一根细小的针,刺在他敏感的心上。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很漂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