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逛。”
男人听到张良才的名字,警惕的神色稍缓,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嗯”
了一声,催促那女子:“快点!
听见没!”
裴欲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大哥,这是嫂子吧?真勤快。”
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显然不想多谈,目光依旧紧盯着河边的女子。
裴欲和季凛知道不便久留,以免引起怀疑,便笑着打了个招呼,继续沿着河边往前走,仿佛真的只是路过。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那男人看不到他们后,两人才停下脚步。
“应该就是她。”
裴欲压低声音,语气肯定。
那女子畏缩的神态,以及那男人毫不掩饰的控制欲和警惕,都极不寻常。
“嗯,和照片上很像,虽然……变化很大。”
季凛回想起照片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再对比刚才那个麻木畏缩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男人,”
裴欲眼神锐利,“我刚才注意到,他走向那边那户贴着褪色门神的人家。”
他指了指东头靠近山脚的一处略显孤立的院子,“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两人没有直接回张良才家,而是在村里又绕了一圈,借着跟偶遇的村民闲聊(主要靠裴欲递烟和套近乎),很快就确认了那个男人的身份——张宝昌,村里有名的老光棍,家境贫寒,性格也有些孤僻暴躁,几年前不知从哪儿“娶”
了个媳妇回来,那媳妇平时很少出门,见了人也总是低着头不说话。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张宝昌家。
那个在河边捶打衣服、神情麻木畏缩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失踪六年、被拐卖至此的焦晓芸。
裴欲和季凛回到张良才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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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敲定后,裴欲利用手机在村子唯一信号稍好的山坡上,悄悄与外面的石波取得了联系,约定在第三天下午五点,趁着天色将暗未暗、村民大多回家吃饭的时机,由石波带人隐蔽在村子外的山口接应。
季凛则利用白天闲逛的机会,摸清了村子的几条小路,并悄悄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当天夜里,原本晴朗的夜空毫无预兆地乌云密布,紧接着,一场罕见的倾盆大雨席卷了莽山坳村。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仿佛要将整个山村吞噬。
雨水在山间汇聚成浑浊的急流,冲刷着本就疏松的山体。
后半夜,伴随着一阵沉闷如巨兽咆哮般的轰隆声,靠近进村道路一侧的山坡生了严重的滑坡,大量的泥土、石块和断木倾泻而下,将那条唯一的、通往山外的土路彻底堵死。
第三天清晨,雨势渐歇,但天色依旧阴沉。
裴欲和季凛是被窗外一阵极其喧闹、不同寻常的声响吵醒的——那不是普通的鸡鸣狗吠或村民的劳作声,而是密集的锣鼓声,夹杂着一种腔调古怪、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吟唱,以及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迅起身,披上外套,推开西厢房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裴欲和来自天庭的季凛都愣住了。
只见泥泞的村中主路上,正行进着一支诡异的队伍。
大约有二三十个村民,无论男女,都穿着一身粗糙的、没有任何杂色的白布长袍,那白色在阴沉的天光下和雨后泥泞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而突兀。
他们大多赤着脚,裤腿挽到膝盖,沾满了泥浆。
队伍的最前面,是四个精壮的汉子,两人一组,费力地抬着两面巨大的、蒙着陈旧兽皮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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