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髻、容貌秀丽的年轻小姐。
蒋青山一改连日的冷脸,笑容满面地起身招呼:“文康来了,快过来。”
他热情地转向那对陌生夫妇,“赵世兄,赵夫人,这便是犬子文康。”
那对赵姓夫妇上下打量着蒋文康,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之色。
那位赵小姐更是飞快地抬眼瞥了蒋文康一下,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
蒋文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冰冷一片。
他明白了。
父亲这是要用最快、最彻底的方式,斩断他所有不该有的念想,将他拉回“正轨”
。
“文康啊,这位是吏部赵侍郎赵世伯,这位是赵夫人,这位是赵世伯的千金,淑雅小姐。”
蒋青山笑着介绍,语气中的赞赏和暗示几乎不加掩饰,“赵小姐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通,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
赵侍郎抚须笑道:“蒋贤侄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蒋兄好福气啊!”
蒋夫人也笑着附和:“早就听闻蒋公子年少有为,学问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饭桌上的气氛看似热络和谐,却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将蒋文康紧紧缠绕。
每一句夸奖,每一个笑容,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展示的货物,被评估,被安排,毫无反抗之力。
他全程黑着脸,一言不,筷子几乎没动。
胃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又冷又硬,堵得他呼吸困难。
蒋青山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与赵家夫妇谈笑风生,话题有意无意地往两位年轻人身上引。
“淑雅平日也喜读诗书,尤其仰慕王右丞的山水田园诗,倒是与文康的性子颇为相投。”
蒋青山笑着对赵夫人说。
赵夫人会意,笑着推了推女儿:“雅儿,还不给蒋公子布菜?”
赵淑雅红着脸,怯生生地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清淡的笋片,想要放到蒋文康面前的碟子里。
就在她的筷子即将落下之际,蒋文康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饭桌上虚伪的热络。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他。
蒋文康脸色冰冷如霜,看也没看那块笋片和羞窘的赵小姐,对着蒋青山硬邦邦地扔下一句:“父亲,我身体不适,饱了,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
蒋青山的声音响起,依旧带着笑意,却冰冷刺骨,不容置疑。
蒋文康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蒋青山拿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牢牢钉在儿子的背影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
“文康,坐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得极重:
“你要是还想‘好好的’,还想某些人‘好好的’,就安分点,把这顿饭,好好吃完。”
“好好的”
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其中的暗示和威胁,不言而喻。
蒋文康的背影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父亲在用季凛威胁他。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雕塑,冰冷的愤怒和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饭厅里死寂一片,赵家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许久,蒋文康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重新坐回了那张如同刑椅般的座位上。
他低下头,拿起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碗里早已冰凉的米饭,味同嚼蜡。
蒋青山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