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被猛地推开,抢救床轮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季凛紧紧握着老师那只冰凉而颤抖的手,一边协助迅赶来的护士给老师戴上面罩吸氧,一边手指死死按在老师腕部监测着那越来越微弱紊乱的脉搏。
他跟着抢救床快步冲向心脏监护室,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老师那越来越苍白的面容。
“老师,坚持住!
看着我!
我们马上就到了,就快到了!”
季凛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恐惧,几乎是贴着老师的耳朵在说。
他看着老师那双渐渐失去神采、慢慢闭上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仿佛被同一把利刃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抢救室的红灯刺目地亮起,厚重的自动门无情地在季凛面前闭合,将他隔绝在外。
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滑坐到地上。
双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摊开的双手正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老师皮肤的冰冷触感。
时间在死寂的走廊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季凛将脸深深埋入掌心,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抽动。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老师手把手教他缝合打结时耐心的模样;在他父母忌日那天默默陪他在医院天台呆坐一整夜的沉默背影;在他第一次主刀成功时,那双藏在眼镜后面比他自己还激动的泛红的眼睛……
那些温暖的、支撑他走过无数艰难岁月的记忆,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冰锥,反复刺戳着他的神经。
明明定期体检,明明一直按时服药,情况一直都很稳定,怎么会突然……
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的声音沉重,“郑教授暂时抢救过来了,是广泛前壁急性心肌梗死,情况非常危重,心肌损伤标志物很高,生命体征极不平稳,需要尽快进行急诊冠状动脉介入手术,开通堵塞的血管,否则……”
季凛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但眼神却在瞬间强迫自己恢复了属于医生的冷静和锐利,尽管那冷静之下是汹涌的恐惧。
当郑伟康被安全送入u重症监护病房时,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季凛拒绝了所有让他去休息的建议,固执地守在老师的床边。
病房里只剩下各种监测仪器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波形是老师生命最直接的体现。
季凛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又时不时移到老师那苍白的、戴着氧气面罩的脸上,仿佛要通过目光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凌晨时分,在微弱的地灯灯光下,郑伟康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老师!”
季凛瞬间弹起,俯身到极近的距离,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他一边急切地问着,一边下意识地想去检查输液管和监护电极,完全是医生的本能。
郑伟康极其微弱地摇了摇头,氧气面罩下传来他虚弱沙哑、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季凛的心脏,瞬间让他鼻尖一酸,眼眶热。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急忙拿起旁边的棉签,沾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湿润着老师干裂的嘴唇。
他放下水杯,双手紧紧握住老师那只没打点滴、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手,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您之前一直告诉我情况很稳定,每次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