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背。
远处传来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极了羽毛球落地的声音。
“我考虑一下。”
他后退半步,正好避开魏旭再度伸来的手。
“行行行!”
魏旭掏名片时,金戒指在吧台上磕出轻响,“不过要快啊,这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季凛接过烫金名片,指腹蹭到上面凸起的电话号码。
转身时他撞见玻璃幕墙上的倒影——那个曾经在领奖台上意气风的自己,此刻正穿着廉价衬衫,站在灯红酒绿里。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水珠顺着霓虹灯牌往下淌,像一道褪色的金牌正在被雨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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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凛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跑了七家招聘单位。
体育用品店的店长盯着他微跛的右腿摇头:“我们要站八小时的。”
快递站点主管捏着他修长的手指嗤笑:“这手是弹钢琴的吧?”
健身房前台小妹红着脸递来传单:“教练证考了吗?”
黄昏时分,他坐在便利店门口啃饭团。
霓虹灯在他眼底投下破碎的光影,指尖无意识地摸到裤袋里的烫金名片,边角已经被他摩挲得微微卷起。
当晚的红烧肉炒得有些焦糊。
章兴业起身盛饭时,手机铃声响起。
季凛听见厕所的门锁“咔哒”
轻响,随后是刻意压低的嗓音:“李哥您放心……下季度奖金下来就……”
瓷碗边沿的酱汁缓缓聚成暗红色的一滴,啪嗒落在桌布上,晕开得像干涸的血迹。
季凛盯着厕所门下那道忽明忽暗的光斑,直到听见冲水声才猛地低头扒饭。
米粒卡在喉间,哽得眼眶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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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季凛还是去了夜宴。
魏旭叼着烟打量季凛的黑色高领毛衣:“穿这么严实干嘛?”
突然伸手要扯他衣领,季凛条件反射地格挡,反关节技巧让魏旭痛呼出声。
“哎哟卧槽!”
魏旭揉着手腕骂骂咧咧,“蒋哥!
这刺头交给你了!”
阴影里走出个清瘦男人。
蒋卫庭的白衬衫袖口别着枚乌木袖扣,左手腕内侧有道十公分长的疤,像道褪色的琴弦。
他递给季凛冰毛巾时,指尖有淡淡的杜松子酒香。
训练室的恒温酒柜泛着珍珠母光泽。
蒋卫庭开瓶的动作行云流水,雪莉桶威士忌在醒酒器里旋出琥珀色漩涡。
……
接下来的五天,季凛每天准时出现在夜宴的训练室。
蒋卫庭的教学方式很特别——他从不讲枯燥的理论,而是让酒自己说话。
第一天他让季凛蒙着眼尝了十二种基酒,第二天教他用体温判断醒酒时间,第三天训练他用指尖感受不同年份红酒的挂杯差异。
蒋卫庭晃着酒杯,酒液在灯光下像流动的丝绸,“要像对待初恋情人一样对待它。”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杯沿:“先听它的呼吸,再尝它的眼泪。”
季凛学得很快。
运动员的敏锐感官让他能精准捕捉到酒液中最细微的风味变化——黑醋栗的酸涩,雪松木的清香,甚至是火山岩土壤特有的矿物感。
蒋卫庭有时会露出赞赏的微笑,但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站在阴影里,腕间那道伤疤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
第五天深夜,蒋卫庭带他去了区最豪华的“云顶”
包厢。
推门前,他突然按住季凛的肩膀:“今晚陶家的太子爷过生日,你只管倒酒,别抬头。”
包厢里弥漫着雪茄与香水混杂的气息。
陶锦诀正歪在真皮沙上,手里晃着的不是香槟杯,而是个镶满碎钻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