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勉强。”
宋言笙捧着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壁。
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自己讨厌被特殊对待,比如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比如其实很羡慕季凛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样子。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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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时,宋言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徘徊。
他的书包带调整了三次,头捋了五次,目光始终盯着教学楼的方向。
当季凛的身影终于出现时,他假装低头系鞋带,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
“咦,你也走这边?”
季凛惊讶地看着他,“以前怎么没碰到过?”
宋言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是没注意。”
两人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公交车摇晃着驶过繁华的街道。
季凛滔滔不绝地吐槽数学老师的口头禅,宋言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季凛的侧脸上,他的睫毛染上一层金色,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宋言笙偷偷用余光看他,胸口泛起一种陌生的酸胀感。
他想把这一刻珍藏起来。
车厢突然一个急刹。
季凛的脑袋歪向一侧,最终落在宋言笙的肩膀上。
宋言笙瞬间僵直了背脊。
季凛的头蹭着他的脖颈,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锁骨。
宋言笙屏住呼吸,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这个意外的亲密时刻。
他的心跳声大得可怕,仿佛要冲破胸腔。
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
一个睡得毫无防备,一个清醒地沉溺在这场隐秘的悸动里。
“终点站到了!”
司机的喊声惊醒了季凛。
他茫然地抬起头,现宋言笙的肩膀僵硬得像块石头,耳垂红得几乎滴血。
“我靠!”
季凛猛地坐直,“你怎么不叫醒我?”
宋言笙垂下眼睛:“……刚到。”
他的谎言拙劣而温柔。
季凛只好再坐一次回程的车辆。
路灯下,季凛有些气闷:“你怎么笨蛋呢?我睡着就算了。
你个醒着的怎么还能坐过站?”
宋言笙不敢看他,只能看着前方:“对不起,我错了。”
季凛踢着路上的石子:“好吧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周末的眼镜店里,季凛站在爷爷身后,目光紧紧跟随验光师手中不断切换的镜片。
“这副怎么样?”
季德明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老花镜,眯起眼睛看向视力表,“哎哟,这字儿跟活了似的!”
季凛看着爷爷脸上舒展的皱纹,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裤兜里皱巴巴的钞票——那是他帮同学代写作业、代跑腿攒下的钱,刚刚好够支付这副眼镜的费用。
“就要这副。”
他抢在爷爷前面把钱递给收银员,嘴角微微上扬。
季德明怔了怔,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盒边缘:“你这孩子……”
回家的公交车上,阳光透过车窗在爷爷的新眼镜上跳跃。
季凛注意到老人时不时就要摸一摸镜框,像是确认这份礼物真实存在。
推开家门时,一阵油炸的香气扑面而来。
“坐着等会儿。”
爷爷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出一盘金黄酥脆的藕盒,“先垫垫肚子。”
季凛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藕片裹着喷香的肉馅,是爷爷最拿手的菜。
他正吃得开心,却见爷爷擦了擦手,快步走进卧室。
“来,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