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只是用袖子一点点擦去兄长脸上的血污,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寻常的任务。
“按军规……”
老军需官红着眼睛递来白布,“战死的弟兄要就地掩埋。”
裴云点头,亲手为兄长裹上白布。
他的手指在系绳时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动作。
下葬时,裴云解下自己的披风,仔细铺在墓穴底部。
当最后一捧土盖上,他摘下腰间的酒囊,缓缓倾倒在坟前。
“哥,”
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会守住雁门关。”
没有嚎啕,没有誓言,只有一句简单的承诺。
战后整顿。
季凛递来干粮,裴云接过来安静地咀嚼。
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动作依然利落,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你……”
季凛欲言又止。
裴云抬起眼,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小林哥,不必担心我。”
他抚摸着腰间的军牌,“我不难过。”
裴云抬起头,眼底燃着令人心惊的火焰,“我哥是大英雄,是为保家卫国死的。”
他攥紧染血的军牌,"
我会继承他的遗志,把匈奴人都赶出去。”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遍野新坟上。
裴云系上白布条,转身走向校场。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脚步沉稳有力,仿佛已将所有的痛楚都埋在了那个无名的坟冢之下。
季凛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忽然明白——
有些悲伤,不需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