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琴台上。
季凛指尖拨动琴弦,心里却想着林瑾瑜的事。
走神弹错了音调,引得台下宾客频频侧目。
“铮——”
又是一声刺耳的走音。
“怎么回事?”
雅座里,刑部侍郎之子李文迟推开怀中的歌姬,醉醺醺地抬头,“弹的什么玩意儿?”
季凛回过神,连忙低头致歉:“对不住,李公子,我重新……”
话未说完,李文迟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上琴台。
他眯着眼打量季凛,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本公子才现,你一个男子,怎么生得比姑娘还标致?”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季凛偏头躲开:“李公子醉了。”
“醉?”
李文迟嗤笑,一把抓住季凛的手,“这手怎么比闺秀还软……”
粗糙的拇指摩挲着腕内侧,季凛猛地抽手后退,琴凳“哐当”
倒地。
“我只是琴师!”
季凛声音颤,“今日状态不佳,不如明日再……”
“装什么清高!”
李文迟拽住他腰带往怀里扯,“在这地方弹琴的,哪个不是……”
“李公子!”
三四个姑娘突然围上来,红袖招展地隔开两人,“您尝尝新酿的梨花春……”
“滚开!”
李文迟甩开众人,却见万花楼老板娘带着四个壮硕伙计疾步而来。
“哎哟李公子!”
老板娘四十出头,一身绫罗笑得像朵牡丹,“这是咱们新来的清倌人不懂事,奴家让柳儿今晚专门伺候您……”
说着朝身后使眼色。
头牌柳儿立刻软绵绵贴上去,李文迟这才骂骂咧咧地被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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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厢房,老板娘“啪”
地摔上门。
“你知不知道那是刑部侍郎的独子?”
她戳着季凛额头,“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能招客的份上……”
季凛抿唇不语。
自七年前家变,他沦落风尘却坚持只卖艺,全凭一手好琴技和这张俊脸才被万花楼收留。
他心中清楚,自己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忍受这些屈辱。
“明天晚上别弹了,”
老板娘突然话锋一转,“永安侯府二公子生辰宴,点名要你去抚琴。”
她意味深长地笑,“赏钱够你半年吃喝。”
季凛猛地抬头:“侯府?”
“怎么?”
老板娘眯眼,“别说你又要犯倔?”
“……我知道了。”
季凛低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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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张灯结彩,丝竹声不绝于耳。
季凛抱着琴跟在舞姬身后,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
前厅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舞姬们水袖翻飞,引得众人喝彩连连。
“季琴师,请在此稍候。”
管事将他引至侧室,“待舞毕,再请您献曲。”
季凛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忽然一个小厮躬身进来:“琴师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后院凉亭里,锦衣华服的青年正负手望月。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转身——
“季凛!”
季凛怔在原地。
灯火映照下,那张带着惊喜的脸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单……斌?”
“你还记得我!”
单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那年在学堂,你总帮我抄《论语》……”
回忆如潮水涌来。
季凛恍惚看见两个总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