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方向走去。
---
子时的醉仙楼依旧灯火通明。
裴纪白蹲在屋顶上。
三楼雅间的窗纸上,一个肥胖人影正举杯畅饮——扬州盐运使赵禹,任务目标。
“贪官污吏。”
魏教习白天的训话在耳边回响,“他害死的冤魂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夜风突然转凉。
裴纪白咬住短剑,沿着排水管攀上三楼。
指尖触到窗棂时,屋内传来女子娇笑。
他僵住了——情报没说目标带着女眷。
“大人再喝一杯嘛。”
“小妖精……等本官看完这账本……”
裴纪白深吸一口气。
为了不惹麻烦,他必须等。
瓦片硌得膝盖生疼,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女子告退的脚步声。
门扉合拢的瞬间,他猫一般滑入窗缝。
赵禹正背对窗户解腰带,后颈的肥肉堆在衣领上。
裴纪白握剑的手汗湿打滑,脑海中闪过教习的话:后颈第三节脊椎,刺入三寸。
短剑出鞘的刹那,赵禹突然转身。
“谁?!”
烛光下,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因惊惧扭曲。
裴纪白的剑尖停在半空,与目标惊恐的眼睛之间只隔三寸。
就是这三寸,让他看清对方眼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痣——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想杀我?”
赵禹突然狞笑,肥手摸向案几下方,“老子等的就是你们!”
机括声炸响的瞬间,裴纪白本能地侧翻。
三支弩箭擦着耳际钉入墙壁,其中一支划破了他的衣袖。
赵禹趁机抄起花瓶砸来,他仓促举剑格挡,瓷片四溅中左腕一阵剧痛。
赵禹喘着粗气举起烛台,“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杀我?”
铜烛台裹着风声砸下时,裴纪白突然想起季凛教的“燕回旋”
。
他矮身滑步,短剑划过一道银弧——这次没再犹豫。
剑刃入肉的触感像切开一块温热年糕。
赵禹的瞳孔骤然放大,烛台哐当落地。
他捂着喷血的喉咙后退,撞翻书柜瘫坐在地,喉间出“咯咯”
的怪响。
裴纪白站在原地,看着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赵禹的脚蹬了几下,最终不动了。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那张青灰色的脸上,嘴角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