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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墨松开手,声音低沉:“睡你的觉。”
季凛乖乖躺下,却偷偷拽住他的衣角:“……王爷也早点歇息……”
苏允墨没应,却也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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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满月夜。
季凛突然毒发,呕出的黑血染透了被褥。
闫芷施针到天明,才勉强稳住他的心脉。
“不行了。”她疲惫地揉着眉心,“但是还有一法。”
“说。”
闫芷:“换血。”
——血引之术,一命换一命。
苏允墨冷笑一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陈年疤痕:“取。”
闫芷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苏允墨当真疯了。”
她拿起银刀,却在落下前被季凛抓住手腕。
“……不要……”他气若游丝,却死死拦着,“……王爷……不要……”
苏允墨一把将他按回榻上:“由不得你。”
刀尖刺入心口时,季凛哭了。
血顺着银槽流入药碗,闫芷突然开口:“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苏允墨看着季凛泪湿的脸,声音沙哑:“不准哭。”
——值得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若这傻子死了,他余生再无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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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季凛终于能坐起来。
他心口缠着厚厚的纱布,稍一动就疼得冒汗。
苏允墨不许他下床,他就趴在窗边看男人练剑。
玄衣翻飞,剑光如雪。
季凛看得入神,直到苏允墨收剑回鞘,他才小声问:“……王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允墨抹去额间薄汗,冷笑:“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你好?”
“……两只都看见了。”
“……”
季凛忽然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我喜欢王爷。”
苏允墨指尖微颤,剑鞘“咣当”砸在地上。
——这傻子。
——总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把心掏给他。
他大步上前,捏住季凛的下巴:“再说一遍?”
季凛耳尖通红,却还是小声重复:“……喜欢王爷……”
苏允墨低头咬住他的唇,力道大得几乎见血。
窗外,落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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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山,第七日黄昏。
季凛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笨拙地削着一块木头。
他的手指仍有些僵硬,但已经能稳稳握住刻刀,木屑簌簌落下,渐渐显出一只展翅的鸟形。
苏允墨站在廊下看着他,眸色深沉。
——该回去了。
——该面对那些未了的血债了。
他转身,走向闫芷的药房。药房里,闫芷正在研磨药粉。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王爷是来道别的?”
“嗯。”苏允墨站在门口,声音冷硬,“明日启程。”
闫芷冷笑一声:“怎么,不杀我了?”
良久,苏允墨忽然开口:“……多谢。”
闫芷一愣:“什么?”苏允墨没再重复,只是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时,闫芷忽然道:“苏允墨。”
他脚步一顿。
“……季凛体内的毒,还没清干净。”她声音低了下来,“每月十五,他都会疼一次。”
苏允墨背对着她,肩背绷得极紧:“……有解?”
“有。”闫芷轻声道,“但需要一味药引。”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