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仿佛只是睡着了。
可他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脖子上那道紫黑的勒痕刺目得几乎灼伤官阙的眼睛。
“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窒息性死亡……”
警官的声音继续着,可官阙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指尖颤抖着触上季凛的脸——冰冷、僵硬,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玉。
“小……凛……?”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
没有回应。
官阙的膝盖突然失去力气,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缠着绷带的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这远不及心脏被碾碎般的痛苦。
他伸手去碰季凛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心脏狠狠抽搐。
原来这就是痛到极致的麻木,像有人把神经一根根抽出来泡在液氮里。
官阙的指尖触到西装内袋的丝绒盒子,金属边角硌得他生疼。
他颤抖着取出那枚铂金戒指,戒圈内侧刻着“my Lightning”的刻痕在冷光下泛着微光。
“我本来……”鲜血突然涌上喉头,铁锈味在口腔蔓延,“要在你生日……求婚的……”
猩红的血滴落在季凛苍白的唇上,像一抹不合时宜的胭脂。
官阙用袖口去擦,却把血迹越抹越开,最后整片袖口都浸成了暗红色。
他忽然想起季凛总嫌他擦嘴太用力,说“又不是擦枪管”。
世界在眼前扭曲旋转。
官阙栽倒时,看见白布上沾了自己的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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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仪的警报声持续了三十七小时。
“脑震荡伴随应激性胃出血。”
主治医师对着监控屏幕摇头,“但章兴业拒绝注射镇静剂。”
病房里,官阙正用未受伤的左手签署文件。
钢笔尖划破三张纸后才写完名字,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渍。
李楠递上平板,监控画面里满脸是血的男人正蜷缩在墙角,“他一直在求速死。”
官阙碰了碰自己太阳穴的绷带。
这个动作让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反光——本该戴在季凛手上的那枚,现在死死卡在他指根,像道枷锁。
“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他望向窗外暴雨,“我记得他有关节炎?再安排两个重刑犯进去吧。”
章兴业在监牢的日子,官阙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监控屏幕里,章兴业在监狱的角落蜷缩成一团。
他的脸上糊满血和汗,手指因关节炎发作而扭曲变形,在冰冷的监牢地面上无意识地抓挠。
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条被剥了皮的狗。
官阙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以为他会痛快的。
可心脏依旧像被钝刀缓慢凌迟,每跳一下都牵扯出新的血肉模糊。
复仇的火焰烧得再旺,也暖不热季凛已经冰冷的躯体。
李楠在一旁低声汇报:“按您的吩咐,牢房温度保持在12度,他这两天开始咳血了。”
官阙“嗯”了一声,抬手关掉了监控。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眼底布满血丝,嘴角绷成一条僵直的线,活像具行尸走肉。
公寓里永远拉着窗帘。
闪电跳上季凛常坐的那把扶手椅,官阙站在三步之外,手里攥着猫罐头却不敢靠近。
小凛最后喂它用的是金枪鱼口味……
这个念头突然刺进脑海,他手一抖,罐头“咣当”砸在地上。
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