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好的织锦,能让人听见露珠掉在叶上的声音。”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小了,远处传来石板路被踩踏的轻响,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老周不动声色地挪到门边,手里还攥着那把工兵铲。
“李师傅的阁楼,”
苏晚捡起地上的蜀锦,指尖抚过冰凉的银线,“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李镇长从怀里摸出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只小小的凤凰:“从后院的石板路上去,第三间阁楼。
那台明代腰机,陆姑娘当年也用过。”
他把钥匙放在苏晚手心,“只是有句话要转告你——李师傅说,‘传承’不是把老东西藏起来,是要让它能跟着年轻人的脚步走。”
苏晚握紧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过来,却让她心里一片滚烫。
设计本上,“传承系列”
的草图旁,她又添了一行字:“凤栖梧桐,露落有声——取蜀锦之魂,融杭罗之韵。”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小陈忽然指着窗外。
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了后院的石板路。
路尽头的阁楼黑沉沉的,像只蛰伏的巨兽,藏着无数关于织锦的秘密。
李镇长往火堆里塞了最后一根柴:“天亮再去吧,夜里的阁楼,老物件会认生。”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像是在提醒什么,“不过,有些人怕是等不到天亮了。”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下的石板路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瀑布的水雾里。
她把钥匙揣进内袋,与设计本里的u盘贴在一起,忽然明白李镇长说的“认生”
是什么意思——那些真正的宝贝,只认懂它的人。
夜渐渐深了,炉膛里的火慢慢熄下去,只留下些暗红的炭火。
苏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响起的虫鸣,还有远处隐约的、像是行李箱轮碾过石板的声音。
她知道,老镇长的传说不是故事。
那幅拼在一起的“百鸟朝凤”
,那台藏在阁楼里的腰机,还有陆老夫人与李师傅未说尽的技艺交流,都在等着被重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