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种无差别的、极其残酷的轰炸,虽然极大地摧毁了日军依托民居进行巷战的物质基础和心理防线,但也将整座腾冲古城连同其中未能及时撤离的平民和所有建筑,一同拖入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战争的残酷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空袭与炮火将腾冲变成了废墟,但最终决定每一间房、每一座院落归属的,依然是步兵之间面对面的血腥杀戮。
战斗退化到了最原始、最残酷的形式:以冲锋枪和手榴弹开路,以刺刀和意志决胜负。
新二军的士兵们以其特有的磐石般的坚韧,在近距离战斗中如同一堵缓慢移动的死亡之墙。
他们以班为单位,进攻一个院落时,先由bar自动步枪手用持续的火力封锁门窗,其他士兵则迅投出数轮手榴弹进行“清洗”
。
爆炸过后,汤姆逊冲锋枪手率先突入,用密集的弹雨清扫视野内的所有活动目标。
这种战术扎实有效,但日军往往藏匿在死角或从地道突然出现,许多历经数次大战的老兵,就在这最后几米的距离上,倒在冷枪或突然掷出的手雷下。
新一军的突击分队在纵横交错的巷道间穿梭时,与日军小股部队的遭遇战更是家常便饭。
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支新38师的渗透班与日军一个巡逻小队迎面撞上,双方距离不足二十米。
根本来不及寻找掩体,狭路相逢勇者胜!
中国士兵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瞬间爆出恐怖的射,形成压倒性的火力风暴,而1加兰德步枪的快半自动射击也毫不逊色。
日军巡逻队往往在十几秒内就被打倒大半,但总有幸存者躲入废墟,用冷枪夺走战士们的生命。
即使是装备最精良的第七军,其装甲步兵也不得不放弃赖以机动的3半履带车,与日军在瓦砾堆中进行最纯粹的步兵对决。
4“谢尔曼”
坦克在狭窄的街道中举步维艰,常常被日军从楼顶投下的九九式磁性反坦克雷炸毁履带,或被隐藏在断墙后的一式47毫米射炮近距离狙杀,损失与日俱增。
血巷,名不虚传。
这条不足五十米长、两侧被炸塌的砖石建筑挤压得仅剩三米宽的狭窄通道,因巷子尽头一口尚未被完全破坏的古井,成为了双方士兵用生命争夺的焦点。
战斗从一开始就跳过了远程对射,直接进入了最残酷的肉搏。
日军一个小队从巷子一端,新二军1o4师一个加强排从另一端,如同两股相向的潮水,猛地撞在一起,瞬间便绞杀成一团。
金属的撞击声、骨骼的碎裂声、野兽般的嘶吼和垂死的哀嚎,立刻取代了枪炮声,成为这条小巷的主旋律。
“杀!”
一名满脸是血的中国士兵,用尽全身力气将刺刀捅进迎面扑来的日军腹部。
对方出“呃啊”
一声闷哼,却死死抓住枪管,另一只手挥着军刀劈来。
士兵来不及拔刀,顺势松开步枪,侧身躲过刀锋,猛地用钢盔的边缘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门,伴随着鼻梁骨断裂的脆响,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不远处,一名bar自动步枪手的弹药耗尽,他怒吼着抡起这挺近二十斤重的武器,像挥动一根铁棍,一枪托砸在了一个试图靠近的日军士兵的太阳穴上,钢盔凹陷,对方应声倒地。
但他还来不及喘息,另一名日军已经从侧面扑上来,工兵铲锋利的边缘砍入了他的肩胛骨,他出一声痛吼,反手抓住铲柄,与对方角力,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半边军装。
“三娃子!
背后!”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被称为三娃子的年轻士兵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狰狞的日军曹长正端着刺刀向他冲来。
他下意识地举枪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