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将那卷略显陈旧的羊皮纸递到沈珍珠面前。
沈珍珠指尖微颤,接过,缓缓展开。
上面熟悉的、带着凌厉笔锋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她敬仰了多年的爷爷——已故大长老的亲笔。
字里行间勾勒着一个模糊却宏大的计划,其中提及的非常手段,必要牺牲。
以及对方管事的授权,都像一根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最后的侥幸心理。
字迹是真的,爷爷真的知情,甚至可能是主谋。
她猛地抬起头,眼底情绪翻涌,震惊、痛苦、迷茫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沉郁的死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需要我做什么?”
方管事脸上露出了一个预料之中的、带着几分得意和残忍的笑容。
他知道,这卷亲笔信,就是压垮沈珍珠坚持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简单。”
方管事压低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侄女你需要做的,就是前去北冥星域,‘协助’少主处理此事。
你要做的,不是平息争端,而是——激化矛盾。”
他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
“想办法,将所有的过错,牢牢扣死在那个叫乔安的女人头上!
煽动族人对她的不满,更要逼少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抉择!”
“如果他肯为了大局,放弃那个女人,那自然最好。
算是为我们铲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和变数,也挫了少主的锐气。
如果他不肯……”
方管事冷笑一声,语气变得阴狠。
“如果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执意袒护,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质疑他身为少主,公私不分。
甚至勾结外人,损害龙族利益的资格!
届时,对他发难,便是顺理成章!”
沈珍珠自小在龙族长大,天赋出众,身份高贵,她骨子里流淌着的是龙族的骄傲与矜贵。
她习惯于在战场上正面迎敌,习惯于凭借实力说话,对于这种背后煽风点火、栽赃陷害的阴私手段,她向来不屑一顾。
听到方管事的话,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涌不适。
让她去用这种下作的方式,去构陷一个即便她憎恨,却也承认其有几分实力和胆色的女人?
去逼迫那个她内心深处或许还存有一丝复杂情愫的少主?
她攥紧了手中的羊皮卷,那粗糙的触感硌得她掌心生疼。
爷爷的字迹,龙族未来的大业,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肩上。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方管事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最终,沈珍珠什么也没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只是极其冷淡地看了方管事一眼,将手中的羊皮卷收好,转身。
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离开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宫殿。空气中只留下她一句听不出情绪的。
“知道了。”
与此同时,北冥星域,龙族灵脉外围据点。
沈听言和乔安乘坐的悬浮车刚穿过星域壁垒,降落在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龙族据点广场上。
一股混杂着血腥和能量残渣的污浊空气便扑面而来。
还没等他们看清周围情况,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惨叫便划破了嘈杂的环境,尖锐地刺入耳膜。
乔安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半塌的建筑物阴影下,一个体型健硕、皮肤覆盖着黑色鳞片、瞳孔呈现竖瞳的黑炎蛇族人,正粗暴地拉扯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龙族女子。
那女子显然经历过战斗和虐待,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