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猛地从那种力量提升的迷醉中惊醒，霍然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只见对面的修罗，周身原本内敛而强大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萎靡。
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与威严的俊美面容，此刻正迅速失去血色，变得苍白、透明。
更让她肝胆俱裂的是，他挺拔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边缘处甚至开始散发出细微的光点，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乔安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想要阻止这可怕的一切。
可她的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手臂——那里已经不再是坚实的血肉之躯，而是一片冰凉的、正在不断消散的虚影！
“你骗我！！！”
惊恐、愤怒、被欺瞒的痛楚，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爆发，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质问。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死死盯着修罗，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此时的修罗，似乎连维持形体都变得极其艰难。他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红的血液，在那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然而，面对乔安的愤怒与绝望，他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不再有往日的清冷与距离，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温柔。
“别自责…也别伤心…”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等待的一天……”
“朱雀传承人已现…我的使命…完成了……”
“总归…是要离开的…”
“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这个结果！”
乔安疯狂地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试图运转体内那刚刚得到强化、汹涌澎湃的朱雀之力。
想要强行切断那连接着两人、正在不断抽取修罗生命本源的通道。
“停下！快停下！把你的力量收回去！我不要了！我都还给你！”
她徒劳地挥动手臂，凝聚起炽热的火焰，想要驱散那无形的能量链接。
可那链接源于朱雀心的本源共鸣，源于修罗以自身神魂为引、以彻底消散为代价发动的最终仪式，岂是她现在能够打断的？
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只能眼睁睁看着修罗的身影越来越淡，那温暖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擅作主张…骗我……”
乔安的声音从愤怒的咆哮，渐渐变成了无助的呜咽，她跪倒在地，伸出手，却再也触碰不到他分毫。
修罗就那样微笑着，深深地、贪婪地最后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永恒的灵魂深处——
尽管他知道，自己即将魂飞魄散，连轮回的资格都不会有。
然后，他的身影，从清晰的轮廓，化作朦胧的虚影，再从虚影，一点点分解成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
如同夜空中被风吹散的萤火，飘摇着，升腾着，最终，彻底化为乌有，融入了盘龙山上空那压抑的黑暗中。
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乔安怔怔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那里只剩下几滴他方才咳出的、尚未干涸的鲜血。
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可这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残酷千百倍。
“不——！！！”
一声蕴含着无尽悲痛、愤怒与绝望的咆哮，猛地从乔安喉间迸发，直冲云霄！那声音尖锐凄厉，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她体内那被修罗以生命为代价彻底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