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李老和李艳父母则坐在房内的沙发上轻轻的聊天。
听到门响,李艳抬起头,看到风尘仆仆、军装笔挺却难掩满脸倦容与急切思念的丈夫,眼中瞬间盈满了水光,嘴角却绽放出这一个月来最灿烂、最释然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等待和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报偿。
“佳哥…”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巨大释然和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孔方佳几步跨到床边,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单膝跪在床边的脚踏上,甚至顾不得拂去军靴上沾染的雪泥。伸出因常年握枪而带着薄茧、此刻却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轻轻抚上襁褓的边缘。
孔方佳先轻轻吻了李艳的额头,然后,他的指尖,带着穿越战火的冰冷,无比轻柔地、仿佛触碰宇宙间最脆弱也最珍贵的宝物般,触碰了一下婴儿温热娇嫩、如同花瓣般的脸颊。
那柔软、鲜活、带着生命蓬勃温度的触感,如同最强大的心灵锚定力场,瞬间将他从星海战场的硝烟、死亡的阴影和冰冷的钢铁洪流中拉回,稳稳地锚定在这人间烟火、血脉相连的温情港湾。一路奔波的疲惫、战场上积累的杀伐之气、心底深处那沉甸甸的哀伤,在这指尖与脸颊相触的一瞬,如同冰雪遇到暖阳般悄然消融,只剩下满心的柔软与悸动。
“艳子…辛苦了…让你一个人…我都…” 孔方佳的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感激与深深的歉疚。他的目光从妻子苍白却焕发着母性光辉的脸,缓缓移到儿子熟睡的、无比安详的小脸上。那张小脸还带着初生婴儿特有的浮肿,但眉宇间的轮廓,却让他心头一震。那刚毅的、习惯紧锁的眉头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仿佛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抚平。
“我们的…胜军…” 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仿佛在确认一个历经千难万险才赢得的、无比珍贵的战利品,一个在黑暗宇宙中骤然点亮、照亮未来的希望灯塔。
“嗯,就是我们在前线分开时,商量好的名字,孔胜军。” 李艳笑着,泪水却终于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滑落,滴在婴儿的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像你,方佳,你看这眉毛、这鼻子…都像。”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婴儿微皱的小眉头和挺直的小鼻梁。
孔方佳俯下身,一个饱含着怜惜、歉疚和无尽爱意的吻,轻轻落在李艳汗湿后微凉的额角。接着,他更加小心翼翼,如同朝圣般,将温热的唇,印在儿子光洁饱满、散发着淡淡奶香的额头上。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这陌生又无比亲近的触碰,小嘴无意识地吧唧了一下,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梦中表达不满,随即又舒展开,脑袋往襁褓里蹭了蹭,睡得更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带着血脉相连的原始悸动和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瞬间流遍孔方佳全身,让他这个在尸山血海中也能岿然不动、心如铁石指挥若定的铁血统帅,眼眶再次不可抑制地发热、发酸。
一个月后,冬去春来,虽然寒意未消,但江南已隐隐透出些许生机。孔胜军的满月宴,成了战火暂歇时期地球高层难得的一次充满希望与喜庆的聚会。
古色古香、气派轩敞的祖宅正厅被精心装点一新。传统的华夏元素占据主导:鲜艳的红绸从梁上垂下,巨大的“福”字和“寿”字剪纸贴在明净的窗棂上;紫檀木条案上,摆放着寓意吉祥的玉如意、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还有象征平安富贵的翡翠白菜摆件。
然而,厅堂的角落和天花板上,也巧妙地融入了未来科技感:精致的全息星图缓缓旋转,展示着太阳系乃至邻近星域的壮丽景象;柔和的光影装置在地面投射出流动的银河图案,与红绸交相辉映。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腊梅香、上等龙井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