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国都的晨雾还未散尽,国师府后院墙头突然冒出七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就说是这辆马车不像国师府!\"十三岁的月三丫咬着半块硬馍,含糊不清地指着院内那辆青篷马车。她绑着歪歪扭扭的双丫髻。
十五岁的月大娃一把捂住她的嘴:\"嘘——这可是'鹰面阎罗'的府邸!师傅说了,让我们悄悄住在这里\"他说着打了个寒颤,粗布衣袖滑落,露出胳膊上被月三丫木棍打过的红痕。他们七个孩子躲起来远远看着马车,感觉这马儿像刚睡醒似的。
墙根下,十二岁的月四娃正踩着十岁的月六娃的肩膀往上爬,突然\"嗷\"地叫出声——月六娃袖子里藏的刺猬扎着他脚底板了。十四岁的月二丫急忙捂住两人的嘴,自己发髻上的木簪却\"啪嗒\"掉进院里,正巧砸中一只白毛狮猫。
\"完了完了。\"十一岁的月五娃往嘴里猛塞炒黄豆,\"听说鹰面国师吃小孩蘸酱......\"
\"胡说!\"九岁的月七丫奶声奶气反驳,\"明明是蘸醋!\"
七个孩子顿时吵作一团,像一锅煮沸的杂粮粥。月三丫从墙头滑下来,顺手抄起地上的烧火棍\"咣\"地敲在铁皮水桶上。待众人安静后,她抹了把鼻涕宣布:\"按老规矩,谁赢了听谁的!\"
于是国师府后院里,上演了月家寨祖传的\"棍棒民主\"——七个孩子围着水桶开始\"锵锵令\"。月大娃的草鞋被月二丫踩掉,月五娃的炒黄豆撒了一地,月七丫的小揪揪被树枝勾住,最后月三丫的烧火棍横扫千军,把所有人的裤腰带都挑在了棍梢。
\"粮食肯定到月家寨了!\"月三丫喘着粗气宣布,脸蛋红得像秋后的山楂,\"但咱得确认下是不是被贪官劫走的一些!\"
此刻他们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寝殿内,传说中的鹰面国师正被吵得睁开眼。月小八从沉香木榻上支起身子,半张银制的鹰面覆在脸上,露出的鼻梁如刀削般挺拔。他睡觉时总戴着这特制的半面具,连枕下都藏着三把淬毒的柳叶镖。
\"月大。\"他慵懒地唤了声,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后院有耗子。\"
亲卫首领月大刚要应声,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七个\"小耗子\"从墙头摔进了晾晒草药的竹匾里。月小八指尖一颤,镖尖在纱帐上划出三道细痕。
院里的场景活像打翻了鸡笼。月六娃裤腿里钻出只刺猬,月五娃怀里滚出七八个烤红薯,月七丫的虎头鞋挂在了晾衣绳上。最要命的是月三丫,她的烧火棍不偏不倚捅进了蜂箱。
\"保护大人!\"月大刚拔刀,就被蜂群追得跳进了荷花池。二十个侍卫乱作一团,有人被红薯滑倒,有人踩到刺猬尖叫,还有个倒霉蛋被月二丫慌乱中甩出的绣花针扎中了屁股。
月小八站在廊下看得分明,当那个扎着歪辫子的小姑娘抡着烧火棍冲过回廊时,他的眼睛笑成一道线——看来,想瞒着这个三丫头是自己想多了。七个孩子轮流奔过。
\"月!三!丫!\"国师大人终于破了功,这一嗓子吼得半座国师府的瓦片都在颤。七个孩子瞬间僵成冰坨子,眼睁睁看着传说中的杀人魔头大步走来,鹰喙面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月三丫突然\"哇\"地哭出来:\"要杀杀我!是我带的头!\"她一抹眼泪,烧火棍舞得呼呼生风,\"但死前得让我捅贪官三......\"
棍尖挑飞鹰面面具的瞬间,整个院子突然静得能听见蒲公英落地声。面具下是张俊美非凡的脸,额头和左眼以及面部隐约有一片疤——那是十年前为救杨天冰落下的疤痕,若是神医还在,这脸将更美。
月小八在面具落下的瞬间,右手一挥,整张鹰形面具重新覆盖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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