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沉甸甸的现金像一块冰冷的烙铁,贴着后背,时刻提醒着刚刚犯下的罪行和随之而来的、更加凶险的追捕。我们没有回码头区的藏身处,那里太远,也太容易被关联。黑石组丢了这么大一笔钱和货,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像疯狗一样嗅着气味追来。
我们在城东区边缘,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只看现金的、更加破败肮脏的汽车旅馆。房间狭小,墙壁泛黄,床单上带着可疑的污渍,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刺鼻气息。但至少,有一扇能反锁的门,一个暂时喘息的角落。
尹宗佑一进房间就瘫倒在床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后怕,还是在回味刚才那短暂的、暴力的“胜利”。
我将背包扔在角落,走到狭窄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左手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和污垢,刺痛让我微微皱眉。伤口因为反复撕裂,愈合得极其缓慢,边缘依旧红肿,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冰冷,额角带着淡淡的淤痕,脖颈缠绕着纱布。陌生得让我自己都感到心悸。那个刚刚穿越过来时,只会惊恐逃窜的“李小姐”,似乎正在被这血腥的经历一点点磨蚀、覆盖。
“我们……真的做了……”尹宗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梦呓般的恍惚。
“嗯。”我关上水龙头,用毛巾擦着手,走了出去。
他坐起身,看着我,眼神复杂。“那些钱……我们……”
“这是活下去的资本。”我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也是反击的弹药。”
他沉默了一下,低下头,用力攥紧了床单。“我……我刚才……好像没那么怕了……”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他们倒下去……我……”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暴力会成瘾,尤其是在绝境中,它带来的虚假掌控感,像毒品一样诱人。
“记住那种感觉。”我看着他说,声音低沉,“但别依赖它。”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没有解释。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体会,去挣扎。
我们轮流守夜,在肮脏的床铺和坚硬的椅子上度过了惴惴不安的一夜。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和醉汉的喧哗,每一次都让我们神经紧绷。
第二天,我们用现金购买了新的、更加不起眼的衣物,大量的即食食品和瓶装水,还有足够的药品和包扎用品。像两只囤积过冬粮食的仓鼠,我们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个狭小的旅馆房间里。
尹宗佑开始主动研究“第七观测站”下载下来的信息。他似乎找到了某种寄托,将黑石组几个小头目的信息、金理事可能的落脚点、甚至徐文祖牙科诊所的排班表都整理了出来,用旅馆提供的便签纸画成了简陋的关系图和行动计划。
他的眼神里,恐惧依旧存在,但多了一种专注的、甚至带着点狂热的亮光。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对抗内心的恐慌,也在试图寻找一种……存在的价值。
我没有阻止他。只要他保持警惕,不擅自行动。
而我,则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这具身体。简单的拉伸,力量的恢复,以及……尝试着去引导、控制那股在危急关头才会苏醒的、属于前世的冰冷力量。
不是沉溺,而是掌控。
我知道,未来的路只会更加凶险。徐文祖的悬赏,黑石组的报复,“深渊集市”的指令,“第七观测站”的观测……我们被太多双眼睛盯着。仅仅靠偷袭一个小仓库,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或者……更聪明的策略。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尹宗佑忽然从他那堆便签纸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