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留下的“创造力”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钉入了我的耳膜,在死寂的黑暗中持续释放着麻痹神经的毒素。他没有暴怒,没有惩戒,而是用一种近乎赞赏的口吻,将我的挑衅纳入了他的黑暗美学。
这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可怕。这意味着,在他眼中,我的反抗、我的挣扎,甚至我试图反向侵蚀的举动,都不过是“样本”展现出的、更复杂的“性状”,值得他投入更多的“观察”和“期待”。
游戏升级了。规则变得更为模糊,也更加致命。
我不能再局限于304这个房间,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他的下一步。我必须更主动,更深入这个魔窟的核心,去了解对手,去寻找可能存在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第二天,天色依旧阴沉。我早早离开房间,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在考试院内部如同游魂般穿梭。
一楼大厅,那扇被铁链锁死的门依旧冰冷地拒绝着外界。严福顺的管理员室门紧闭着,里面静悄悄的,连那令人作呕的炖肉味都淡了许多,仿佛她也感受到了某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暂时收敛了爪牙。
二楼。203尹宗佑的房门紧闭,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已经被处理掉了?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凛。201作家的房间传来纸张翻动和压抑的、兴奋的嘟囔声,他依旧沉浸在他的黑暗创作中,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似乎毫不在意。
我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三楼,那个通往徐文祖305房间的楼梯口旁。旁边,是另一个房间,302。我记得,那里似乎是……空着的?至少我从未见过它的住户,也从未听到过里面的声响。
一个空房间。在这样一栋人满为患、甚至需要“清理”来维持“生态平衡”的考试院里,一个长期空置的房间,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直觉告诉我,这里可能藏着什么。
我左右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徐文祖的305房门紧闭。作家在楼下,双胞胎似乎也蛰伏着。
就是现在。
我走到302门前,手轻轻握住门把手——是那种老式的、黄铜质地的球形把手,冰凉。
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拧。
“咔哒。”
门,没有锁!
一股比走廊更加冰冷、混合着浓重灰尘和……某种类似金属和消毒水残留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侧身闪了进去,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房间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墙壁,找到了电灯开关。按下去。
“啪。”
一盏功率极低的白炽灯在屋顶亮起,发出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却让房间里的景象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这不是一个居住的房间。
没有床,没有桌椅,没有衣柜。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看起来像是……牙科诊疗椅的金属座椅!冰冷的钢铁结构,皮革的椅面已经磨损开裂,露出里面暗黄色的海绵。椅背上方,有一个可调节角度的头枕,旁边连接着一些早已断电、锈迹斑斑的机械臂,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说不出用途的、细小的金属附件。
墙壁不再是裱糊的人皮,而是刷着冰冷的、毫无装饰的白色涂料,但此刻已经布满霉点和污渍。靠墙放着一个金属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玻璃器皿——烧杯、量筒、培养皿,里面空着,但内壁都附着着一些难以清洗的、暗褐色的残留物。
空气中那股金属和消毒水的味道,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这里根本不是卧室!这是一个……简陋的,废弃的……手术室?或者说,是徐文祖进行他的“创作”和“处理”的私人工作室!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