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起来:“妈的…都还活着!有戏!秦医生,还有没有干净的布?水?什么都行!”
一种微弱却真实的希望,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开始在幸存者之间悄然流淌。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伤痛,开始更积极地寻找一切可用的东西,清理伤口,收集未被污染的水滴,用身体挡住吹向伤者的寒风。
几个女人自发地围拢在昏迷的林天和陈孟生身边,用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布片(哪怕只是相对干净)蘸着珍贵的水,心翼翼地擦拭着林天焦黑皮肤边缘的泥污和血痂,避开恐怖的创口。她们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期盼。
秦医生则在杨的帮助下,用捡来的、相对干净的破布条,笨拙地包扎着陈孟生胸口那个不再喷血、却依旧闪烁着诡异三色微光的贯穿伤口边缘。每一次触碰都让陈孟生身体剧烈抽搐,但他们不敢停下。
陆过钟成了核心。他强忍着体内圣焰与毒沼冲突带来的剧痛和眩晕,将恢复的一丝丝微薄辉光之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进行分配:大部分用于维持陈孟生体内那脆弱的三角平衡,压制暗紫侵蚀;部分则化作最温和的滋养能量,尝试渗入林天那焦枯碳化的身躯,如同春雨浸润龟裂的大地,试图唤醒那深埋的核心余烬。
营地中央,那堆破碎的光之垒残骸上,几片染血的破镜碎片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恰好倒映着这片景象:泥泞的大地,倒塌的钢铁巨兽,三个生死不知的身影,以及一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如同工蚁般围绕着他们忙碌、眼中重新燃起微弱却坚定光芒的幸存者。
希望,在余烬中艰难地维系着。
废墟深处·罪孽王座
绝对的黑暗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拉斐尔的身影如同雕塑般凝固在阴影王座之上,只有佩戴着“七罪熔炉”的左臂,在微微起伏。臂甲表面那道细微的白金裂痕,边缘残留的光晕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般散发着净化的气息,不断侵蚀着周围翻涌的暗紫罪孽能量。臂甲内部,细微而密集的能量湮灭声如同无数只毒虫在啃噬金属,持续不断。
他冰冷的菱形瞳孔穿透重重空间,死死锁定着营地中那令人作呕的景象——蝼蚁们围着垂死的“光”,徒劳地试图用他们肮脏的双手和微弱的意志去延续那可悲的存在。
“希望…意志…”拉斐尔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粘稠的毒液与…一丝被亵渎了真理的暴怒。“低等生物的…顽强…真是…令人作呕的奇迹。”
他缓缓抬起未受损伤的右手。掌心上方,空气无声地扭曲、塌陷。一个极度凝练、如同微型黑洞般不断向内旋转的暗紫色能量球再次无声浮现。能量球的核心,七张罪孽卡的虚影如同墓碑般缓缓旋转,其中代表“暴怒”、“贪婪”、“傲慢”的三张卡片,光芒炽烈得如同燃烧的熔岩,将另外四张映衬得黯淡无光。
“终焉熔炉…充能进度…百分之七十三点五。”冰冷的电子音在他意识深处回响。刚才影爪印记自爆逸散的能量,以及营地中那数百人因恐惧和绝望产生的微弱负面情绪波动,被七罪熔炉强行吸收转化,仅仅提供了微不足道的百分之零点五充能。
太慢了。太…低效了。
看着能量球核心那三张因吸收了他自身暴怒而格外明亮的罪孽卡,拉斐尔菱形瞳孔中翻腾的暴戾缓缓沉淀,化作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算计。他视线的焦点,穿透了营地的景象,在了陈孟生腰间那枚霜鹰驱动器核心处——那缕正在顽强蠕动、扎根的污浊暗紫上。
“罪孽的种子…已经播下。”拉斐尔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扭曲的、近乎愉悦的残忍,“在守护的冰原上…生根发芽…多么…美妙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