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呃啊——!”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掌心和那块被他死死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黯淡的光种碎片。鲜血顺着玻璃和光种的棱角滴,在冰冷的泥地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哭?!哭顶个屁用!”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些瘫倒的人,脸上的血污和狰狞让他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声音却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七十二时是吧?老子们还没死透呢!光种没烧完!血没流干!秦老头的十字还画在地上!林工、陈哥、陆医生还躺在这儿喘气!”
他将那染血的玻璃与光种碎片,狠狠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滚烫的血瞬间染红了破旧的衣襟。他抬起头,对着灰烬弥漫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唾沫混着血星喷溅:
“光!烧起来!给老子烧起来啊——!!!”
这声嘶吼,如同丢进死水潭里的一块烧红的烙铁!
抱着婴儿的母亲浑身一震,低头看着怀中啼哭的孩子,眼中熄灭的火星猛地一跳。她不再颤抖,深吸一口气,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刺入肺叶。她不再哭泣,而是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力气,将孩子更紧地贴在胸口,另一只手死死攥住那块浸润着陆过钟光焰血迹的帆布碎片,按在婴儿的背心。嘴唇无声地翕动,这一次,不再是祈祷,是命令,是对自己,对孩子,对这片绝望大地无声的咆哮:活!活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人挣扎着,咬着牙,用手撑着冰冷的泥地,摇晃着站了起来。眼神里的麻木被一种混杂着恐惧、却更加滚烫的愤怒和不甘取代。他们不再看那昏沉的天空,目光投向碎石堆上垂死的“光”,投向秦医生脚下染血的十字,投向杨按在胸口那染血的玻璃与光种!
营地的空气,从凝固的绝望,陡然绷紧成一根拉满的、带着血腥味的弓弦!
陆过钟被这骤然的怒吼与迸发的意志洪流冲击得身体一晃,按在陈孟生胸口的手差点脱力。他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扫过重新站起、眼中燃烧着癫狂求生火焰的幸存者们,扫过秦医生脚下染血的十字,扫过杨胸口那抹刺目的暗红,一股混杂着悲怆与灼热的激流狠狠撞入他几乎枯竭的心湖。
“谢谢…”他喉咙滚动,沙哑地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下一秒,他强行压下体内圣焰与毒沼翻腾带来的眩晕和剧痛,翠绿黯淡的眸子重新聚焦,如同最精密的手术灯,死死锁定在陈孟生胸口那再次剧烈波动的三色微光上——在拉斐尔宣告刺激下,暗紫的光芒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膨胀、冲击,试图撕裂金红与翠绿构成的脆弱平衡网!
“呃…嗬…”陈孟生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的痛苦嘶气声,身体在帆布上剧烈抽搐,腰间的霜鹰驱动器核心,那缕污浊的暗紫根须如同嗅到血腥的蚂蟥,蠕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冰寒刺骨的侵蚀感正顺着能量回路,贪婪地向着他的脊椎深处钻探!
陆过钟的指尖,微弱的翠绿光丝艰难地渗出,比之前更加纤细,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拗,再次刺入陈孟生混乱狂暴的能量场。剧痛的反噬瞬间传来,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他的神经,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微观的能量风暴中。
辉光之力如同最灵巧也最坚韧的丝线,在狂暴的三角能量漩涡边缘心翼翼地穿梭、缠绕,试图加固那摇摇欲坠的平衡节点。每一次能量的疏导和压制,都像是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行走,消耗着他仅存的生命力。冷汗如同溪般从他惨白的额头淌下,滴在陈孟生滚烫的皮肤上,瞬间被蒸发。
冰封之狱·罪孽回响(陈孟生意识空间)
冰冷。永恒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意识如同沉入最深的海沟,被万载不化的玄冰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