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花园边,他一脚踢碎了路旁边的一只红陶花盆。
正在给花园做冬剪的叶清妤循声望去,看着这一幕,愠恼地皱了下眉头。
周先生心情不好。
因为谁,因为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
病房里,季砚深一身妥帖的英伦西装,膝上搭着大衣。
右胳膊无力地垂落,整只手缠着白绷带。
他今天本该飞瑞士的,刚穿戴整齐,收拾利索,周奕带着杜律师来了。
“季总,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周奕看着他的背影,硬着头皮道,“周哥不肯来见你。”
同时也暗暗唏嘘,昔日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枭雄,如今,下场凄凉。
季砚深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周奕,你了解我,觉得我下一步还有棋么?”
周奕神色一凛。
两年前,他被亲爷爷算计,卸磨杀驴,来了个将计就计,教季老董事长明白,谁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但如今,要“杀”他的是周家。
更何况,他心气早就散了,唯一的挂念的对周京辞的恩情,如今看来也还清了。
周奕认为,他手里该是没棋了。
“季总,功遂身退天之道。余生您在微园种花钓鱼,休养身心,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季砚深没应声,左手摸过烟盒,抖出一支,叼在苍白的唇间。
呼的一声,幽蓝的火苗腾起,映亮他毫无波澜的眼眸。
他深吸一口,才缓缓转过轮椅。
“周奕。”他薄唇翕动,“你不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