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定会借机靠近,就像上次她被阿笙绑架,他故意不给她松绑。
她敛住心神,再次向清醒的他郑重道谢:“季砚深,谢谢你救了我。”
季砚深明白,这句话里,只有对救命之恩的感激,不掺杂任何其他情感。
若非以命相抵之重,他寻常的帮助对她而言,都只是一种打扰。
季砚深唇角微勾,目光垂向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臂,语气淡淡,“扯平了。”
时微心口一紧。
“以前,我害你跛了脚。”季砚深喉结滚了滚,“因果报应……挺好。”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往后余生,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了。”
音落,他阖上眼皮。
而时微,狠狠一震。
空气凝滞。
她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一股酸涩渐渐涌上鼻尖。
他害她跛脚,早就入狱偿还了。
她怎会不懂,他是故意说“扯平了”,是不让她背负心理负担。
也是他送给她的,最后的自由。
而三年前,他为了绑住她,不惜制造了那起车祸……
季砚深迟迟没听见她离去的动静,忍不住掀开眼皮。
就见她还僵在那。
款式简洁的燕麦色大衣,内搭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身素净。
那张总是对他疏离淡漠的脸上,此刻眼眶通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正失神地凝望着他残缺的右手。
季砚深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嗓音冷了几分,“你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