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低声道:
“何蔓,辛苦你照顾她了。”
何蔓笑着“嗯”了声,“放心吧!”
顾南淮又望了时微一眼,很快,高大身影穿过月洞门,迅速融入了四合院外渐浓的暮色里。
院子里,只剩下闺蜜二人和蹭来蹭去的橘猫。
对上何蔓暧昧的眼神,时微装傻,扯开话题,“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何蔓没逗她,把打包盒放在石桌上,“江城那家最着名的,排队给你买的生煎包,还有胡同口那家餐馆的家常菜,有粥有米饭。”
时微帮着打开。
闺蜜俩一起吃着饭,快吃饱的时候,何蔓想起什么,一边打开包,一边絮叨,“京城这破天气,干死了!喏,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朴素的玻璃瓶递给她,“老字号的枇杷膏,知道你容易犯咽炎,备着点。”
时微的目光落在瓶身上那个熟悉的、略显古旧的商标图案上,手指蓦地收紧,整个人瞬间怔住。
这个牌子……是江城一家百年老店独有的……
何蔓起身收拾餐盒,却看到时微捏着那瓶枇杷膏,眼神有些发直。
“我特意去给你买的!”她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厨房里,何蔓背对着门口,拧开水龙头,盯着水流,眼前浮现的却是江城看守所会面室的画面。
……
季砚深穿着宽大的囚服,身形瘦削得有些嶙峋,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他安静地听着何蔓分析。
何蔓以精神分析流派见长,是专攻他原生家庭创伤的心理咨询师。
做完分析反馈,季砚深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何蔓合上记录本,利落地收拾东西,结束这场会面。
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季砚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像设定好的程序在自动运行:
“京城天气干,她嗓子弱,容易犯咽炎。”
何蔓收拾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捏紧了文件夹的边缘。
季砚深的目光落在某一点。
“江城济世堂的枇杷膏,她喝那个最管用。别买错了,就他家。”
何蔓缓缓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季砚深时,眼神里最后一丝职业化的温和褪尽。
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锐利。
她嘴角扯起一丝冰冷而疲惫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季砚深,她过得很好。”
季砚深眼神有了焦点,盯着她。
“没有你,她更好。”何蔓又狠下心道,“顾南淮把她照顾得很好。”
季砚深陡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黑眸闪烁着湿润的碎光,缓缓看向窗外,语气淡淡,“是么。”
仿佛不信。
或是不愿意相信。
何蔓看着桌边,昔日矜贵高傲,叱咤商界的大佬,此刻的,内心一片贫瘠的阶下囚,字字诛心:
“别再自我感动了,你以为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微微,给时屿买奖,一路扶持,是对他们好?不过是在满足你自己!”
“你照顾的不是时微,也不是时屿。你是在拼命补偿那个八岁被困在废弃工厂、又冷又怕却没人相信他、没人偏爱他的小男孩!”
季砚深指尖无意识抠着桌面,下颌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