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蔓扶着时微上去,细心地注意到顾南淮为她挡着上方的门框,护着她的头。
绅士、体贴。
三人上车后,检察院门口的电动栅栏门缓缓打开,古斯特驶了进去。
……
时微很快见到时屿。
早上,他和唐嘉还没起床,就被敲响了门。
被带走前,匆匆穿了牛仔裤,套了件白t,此刻发型微乱,嘴边一圈胡茬,看着时微,一脸茫然。
“姐,我根本不知道偷工减料的事,那名工人闹跳楼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姐夫公关时说了,为情所困。现在他们跟我说,他是发现偷工减料才跳楼的,我不知道,更没有行贿。”时屿斩钉截铁。
时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撒谎,稍稍安心,“时屿,你给某个官员送过一箱子的金条,是吗?”
时屿蹙眉,“是。”
“但那不是行贿。”
顾南淮搭腔,“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时屿陷入回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我云顶酒店项目需要一种进口环保材料,这种材料是稀有资源,需要向监管机构缴纳一笔特殊材料进口配合保证金。”
“这件事是姐夫叫我去办的,为了避免银行流水留下痕迹,被竞争对手察觉项目核心机密,这笔钱必须用金条交割。”
“我当时项目忙,没日没夜加班,不愿亲自去,姐夫说,我这个总设计师亲自出面才显得郑重,也体现我的担当和能力。”
“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收金条的那人说我是行贿。”
听到这,时微恍然明白,时屿是被季砚深做局了。
金条经他手转交但实际用途并非行贿,而是被季砚深扭曲成了“行贿证据”。
收金条的官员应该是被季砚深收买或是胁迫做伪证。
时微看着一向把季砚深当亲哥的弟弟,鼻尖发酸,“时屿,你被季砚深骗了,是他让周奕打电话,实名举报你行贿的!他们当着我的面,这么做的。”
之前何蔓提醒过她,她和季砚深快离婚了,时屿还牢牢地和季砚深捆绑在一起。
她当时觉得,时屿是建筑设计师和季砚深是互相成就的,季砚深离不开他,也不会拿他怎样。
时屿瞳孔一震,难以置信的样子,“姐,你说什么呢……”
时微眼尾泛红,流露着对季砚深的愤慨,“时屿,他以前那些出轨的蛛丝马迹,都是事实,你最近一直忙,我没机会告诉你。今天,我正跟他办离婚,他拿你这事出来威胁我。”
“你送金条是一个月前的事,刚好是我开始怀疑他出轨的时候,他那时候就开始设局害你了,为了就是今天能拴住我。”
时屿不肯相信,季砚深真出轨了,背叛了他深爱的时微,而且,还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他们三个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七年,时屿跟季砚深处得像亲兄弟!
时屿颓败又烦躁地扒着头,好一会儿,抬起落拓的俊脸,红着眼问时微:“他真的会让我坐牢?我不信……姐,我不信他真这么狠心。”
时微苦笑,“那起车祸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为了打动我,他命都不要,他对自己都那么狠,对我们能仁慈到哪去?”
时屿怔住,双眼睁大。
顾南淮也一愣。
男人深眸里翻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
隔了一会儿,顾南淮起身,递给时屿一根香烟和打火机。
时屿,“谢谢哥。”
他颤抖着手点上,狠狠吸了几口。
时微也平静下来,“时屿,你放心,白的不会被抹成黑的,我不会让你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