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袖,朝远处退了几步,还不忘朝高月挤了挤眼睛,那副看好戏的模样让杜甫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跟着站远了些。
“随你。”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转身上马,调转马头朝东门方向走去。高月立刻眉开眼笑,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紧追几步跟在他身侧,银铃的响声随着马蹄声一路远去。李白见状朗声大笑,挥了挥酒葫芦:“这趟旅途,倒添了几分意思!子美,咱们也动身吧!”
与此同时,节帅府的书房里,高仙芝正摩挲着朝廷送来的赏赐——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还有一叠明黄的绸缎。小勃律一战大胜,圣眷正浓,案头的捷报还散发着墨香,他脸上刚露出几分笑意,却见封常清捧着一封信进来,神色颇为古怪。
“看我做甚?”高仙芝挑眉,放下手中的弯刀,“莫非又有吐蕃异动?”
封常清将信递上前,声音有些迟疑:“节帅,这是……小月姑娘留下的。”
高仙芝接过那封信笺,见上面是女儿熟悉的字迹,心头先是一暖,随即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几行字,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阿爷,我在安西待了十几年,日子一天天数着过……”“您自从阿母死后便一心往上走……”“遇见了那个男人,我才有了想追求的东西……”“望阿爷原谅我的不成熟。”
最后那句“您的女儿高月留”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他心里。他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信纸边缘被捏得发皱。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鸣,他想起女儿小时候总缠着他要骑在肩头,想起她学着舞剑时笨拙的模样,想起她昨日还来书房送过点心,那时她眼里的光,原来藏着这样的打算。
高仙芝就那样僵坐着,手里的信纸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斤重。封常清站在一旁,见他久久不语,连呼吸都放轻了,只看见节帅鬓角一些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