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夜就动身,沿孔雀河故道走,避开回鹘人的哨所,不出一月,便能抵达沙州,再从那里转道回大同。”
夜幕降临,陈烈牵着两匹骆驼,与林缚一同出了龟兹城。月光洒在戈壁上,拉出两道细长的影子。林缚回头望了一眼沉睡的龟兹城,城墙上的残垣在月色下如同沉默的巨人。
大同城的振武节度使府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悬挂的攻防舆图。李国昌身着紫色锦袍,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封墨迹未干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信笺上寥寥数语,却足以让这位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心绪微动——陈烈已在龟兹寻得林缚与那件“信物”,不日便将沿河西故道返回。
“东西快到了。”李国昌将密信凑到烛火边,看着纸页渐渐化为灰烬,灰烬被他轻轻一拂,散落在青铜香炉中。他转身看向阶下待命的侍卫,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挑选一队精锐骑士,即刻动身前往张掖绿洲接应陈烈。告诉带队的校尉,途中务必小心回鹘游骑与归义军的暗哨,若遇意外,优先确保人、物安全,可便宜行事。”
“是,节帅!”侍卫单膝跪地,拱手领命,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转身快步走出厅堂,靴底踏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快便消失在府门之外。
李国昌缓步走到府衙的观景台上,目光投向西方。夜色中的大同城,城墙巍峨,灯火点点,远处的阴山山脉在夜色中勾勒出雄浑的轮廓。
夜风裹挟着塞外的寒意吹过,李国昌紧了紧身上的锦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