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还舒坦。
“孩子们说,多亏了风琴的调儿正,”小花往石桌上摆锦旗,“张老师让我问问,能不能把风琴多借几天,说是要去邻村表演。”林凡笑着点头:“让她尽管用,琴就是用来唱的,放着才可惜。”
下午,戴草帽的汉子又来了,这次没带东西,就站在自行车花架前瞅。“我爹非让我来看看,”他挠着头笑,“说这花架比他当年骑车还精神。”林凡往花架上摆了盆太阳花,花瓣黄灿灿的,正好卡在链条铁环里。“等再焊个小托盘,能放茶杯,”他拍着花架,“让大爷来这儿喝茶,就当老车还载着他呢。”
汉子刚走,刘老五他爹拎着瓶酒来了,说是要谢林凡。“月季开花了!”老爷子举着酒瓶晃,“开了三朵,红得跟绸子似的,我给你留了一朵,插瓶里了。”林凡往屋里瞅,果然,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朵月季,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在光里透着亮。
“这酒您拿回去,”林凡推着酒瓶,“要谢就谢这铁皮桶,它肯开花。”老爷子不依,非把酒塞他手里:“就当给梯子庆生,它不是换腿了吗?”
傍晚收工时,林凡把银锁片书签做好了。木托是用剩下的枣木做的,上面刻了圈小花纹,锁片镶在中间,“长命百岁”四个字看得清清楚楚。他往书签上系了根红绳,拎起来晃了晃,红绳在夕阳里飘,像根跳动的火苗。
二柱子扛着梯子往后院走,要搭葡萄架。梯子在地上拖出“沙沙”声,混着远处孩子们的笑声,还有收音机里又响起来的评剧,在院子里缠成一团。林凡站在门口瞅着,突然觉得这日子就像那把修好的梯子,哪怕换过腿,磨过棱,照样能让人踩着往上爬,去够那些甜滋滋的葡萄。
关院门时,他把那朵月季别在了锦旗旁边,红花配红字,看着就喜庆。
风一吹,铁皮桶的洞眼里“呜呜”响,像在说:明儿又是好天,该干啥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