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鲁!!!”他嘶吼着老萨满的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为什么?!本王待你不薄!兽神在上,你竟敢背叛王庭,背叛本王?!”
图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格罗姆徒劳的挣扎,仿佛在看一头困在陷阱中的凶兽。
待格罗姆的喘息声因暴怒而略微停滞,图鲁那如同枯木摩擦般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小王子殿下…老朽的确感念您和兽神王庭多年的信任与恩泽…”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波澜。
“但,也正是这份感念,老老朽不得不做出今日的选择。”
他向前踏出一步,枯瘦的身形在灰蓝光芒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
“王者之道,不在于力量有多强横,能轰碎几座山,砍下多少头颅。”
图鲁的目光扫过格罗姆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又掠过那些同样被禁锢眼中充满茫然与痛苦的碎颅者亲卫。
“在于,他是否真正明白自己力量的边界,是否清楚自己能为脚下的土地、身后的族群,带来怎样的未来。”
格罗姆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嗬嗬声。
显然对这种“说教”极端不耐,但他体内的禁制让他连说话都变得异常费力。
而且随着图鲁抬手引动法阵的死灵魔力,他感觉自己挣扎起来愈发费力了!
图鲁无视他噬人的目光,继续用那沙哑的语调陈述,如同在宣读早已写好的判决:
“您天赋异禀,兽神眷顾,这毋庸置疑。
“但您眼中,只有自身力量的提升,只有如何更快地踏入传奇,如何用更强大的力量去碾压对手、夺取荣耀。
“您可曾认真思考过,当您踏入传奇之后,兽人一族在这片大陆上该如何生存?如何发展?
“如何让您的子民不再仅仅依靠劫掠和杀戮,在贫瘠的沼泽与荒原上挣扎求存?”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然取代:
“若您真是那种天赋惊世、注定以绝对力量镇压一个时代的暴君。
“那么,即便您的道路充满血腥,老朽也会是您最坚定的支持者,为您扫清障碍,铺就王座!因为那至少是一条清晰可见、能带来力量与震慑的道路。”
图鲁的语气陡然转冷:
“可惜,您不是。您追求力量的方式,更像是在赌桌上孤注一掷的赌徒,眼中只有更强,却忽略了如何带领。
“枯木部落的覆灭,就是最好的证明!您只看到他们被圣光教会端了,可曾想过他们为何会被盯上?那件‘血藤之心’,就是您贪婪的代价!”
“血藤之心…”格罗姆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赤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最渴望的东西,也是他暴怒的根源。
他下意识地看向凯尔腰间那依旧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兽皮袋。
“可是,那不是你让我向他们要的么!?”格罗姆猛然发声。
“没错,”图鲁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可是,殿下您若是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又怎么去索取枯木部落传承数千年的血祭升华圣物!
“那是以传说中一位木系兽神心头血为核心炼化出的‘心脏’!将其融入兽躯,便能获得一颗生生不息、拥有无限成长潜力的木系生命核心!
“对于任何追求力量巅峰的兽人战士而言,它都是梦寐以求的神物!您作为王子却向自己的臣民索要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那群枯木的蠢货!仅仅因为老朽在您面前提了一句‘此物或能助王子殿下突破壁垒’,他们便像嗅到肉骨头的野狗,忙不迭地要将这传承数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