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隼”小队，是第十三神圣骑士团下属的一支特殊编外力量。
骑士团主力清一色是虔诚的圣光信徒，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擅长集团作战与正面净化。
而“灰隼”则更像一个杂糅的容器，容纳着那些因各种原因愿意为骑士团效力、但力量属性或信仰与圣光并非完全契合的边缘人。
可能是寻求庇护的非信徒冒险强者，也可能是教会内部需要历练或暂时安置的年轻子弟。
他们的任务往往更灵活、更隐秘，甚至更……肮脏。
副官心领神会，立刻应道：“明白！”
他转向马克等人，态度不卑不亢：“诸位，请随我来。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多余的寒暄，队伍在副官的带领下迅速撤离血腥的战场。
他们并未跟随阿方索和主力骑士团去清理下一处死灵之地，而是趁着夜色，朝着远离战场中心、靠近人族关隘方向的一处隐蔽驻地疾行。
路途颠簸，沼泽的湿气与大战后的疲惫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车厢内，露比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挣扎与困惑。
她看着车厢外面跟着车队步行的恩佐那身流淌着熔岩纹路的黑暗铠甲。
又瞥了眼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莫妮卡。
最后目光落在马克身边，散发着非神非魔、奇异七彩黑光已经变回史莱姆的小姆身上。
终于，她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向坐在车辕处警戒的副官。
“大人……我……我有一个疑问。”露比鼓起勇气，“阿方索团长……他为何能接纳……”
她犹豫着措辞，指向恩佐等人。
“接纳他们？他们的力量……还有小姆它……吞噬了……那分明是……”
“亵渎”二字在她舌尖滚动，却终究没敢说出口，只是眼中充满了对信仰根基被冲击的迷茫。
以前团长接纳马克小队她还能理解，可是昨夜小姆可是吞噬了她召唤而来的炽天使降临的分身！
副官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夜色中的沼泽，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露比小姐，你觉得，那些最终堕落进入深渊的神明，祂们的神性在堕入深渊前，便已彻底腐朽了吗？
“而那些最终能踏入天国净土的深渊魔物，它们心中，是否也曾闪耀过一丝连深渊也无法彻底磨灭的微光？”
露比愣住了。
神明的堕落？深渊魔物进入天国？
这完全超出了她接受的教义范畴，与她理解的“圣光即纯粹，异端即邪恶”的二元世界格格不入。
或者说她从前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关于教典中那些自深渊升入神国的神明，她在心底都将其归功于圣光的感化。
至于自甘堕落进入深渊的神明，则是……
她努力思考着副官话语中蕴含的深意，却只觉得思维像陷入泥沼，越挣扎越混乱。
最终，她只能茫然地低下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这过于晦涩的答案。
也许，阿方索团长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也许存在即合理？
她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模糊的事实。
一旁的凯尔一直沉默着。
他听到了露比的疑问，也听到了副官的回答。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马克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磐石的坚定。
他回忆起自己被马克从绝境中救出的那一刻，那毫不犹豫伸出的援手。
当小姆吞噬那扭曲的炽天使分身时，他确实震惊过，如同信仰被狠狠锤击。
但此刻，他内心的波澜已经平复。
“露比，”凯尔的声音低沉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