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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他微微点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应:“守卫……换班……西时三刻……有半炷香的空隙……东边甬道看守最懒……”
阿断也凑近了些,补充道:“我听见……他们聊天……说上面……最近要运一批‘料’进来……很着急……”
零碎的信息,在熊淍脑海中慢慢拼凑。
守卫的规律,王府的动向,还有……他之前凭借凡记忆和观察力,在脑海中慢慢勾勒出的、关于这秘狱复杂结构的零碎片段。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无声的互助在阴暗的角落里悄然展开。
搬运沉重石料时,熊淍和另外两个还有力气的年轻奴隶会默契地靠拢,互相搭把手,分担最重的部分。
当守卫的鞭子毫无征兆地抽向某个动作稍慢的人时,旁边会有人“恰好”
脚下一滑,撞到守卫身上,引来一顿斥骂,却分散了注意力,让原本要挨打的人躲过一劫。
最宝贵的食物和清水,总是在这几个人之间优先分配给最需要的人。
受伤的,生病的,或者像石爷这样年迈的。
一个警惕的眼神,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就能在危险降临前传递信号。
石爷像一本活着的王府旧账,他熟知很多老规矩,甚至能根据守卫脚步声的轻重缓急,判断出他们的心情和意图。
阿断则利用他的“不起眼”
和灵活,常常能溜到一些犄角旮旯,探听到守卫闲聊时漏出的只言片语。
而熊淍,不知不觉成了这个小小团体的核心。
他分配着有限的食物,策划着那些微不足道却能延缓工期的抵抗——比如故意弄松不太重要的工具接口,或者在非关键处稍微偏离图纸要求。
他会在大家最绝望的时候,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讲述一些外面世界的故事,关于广袤的草原,关于奔腾的骏马,关于……自由。
他描述得并不详细,却足以在每个人死寂的心湖中,投下一颗激起涟漪的石子。
“草原……真的能看到天边吗?”
阿断有一次忍不住问,断指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
“能。”
熊淍肯定地说,眼神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自由的。”
石爷沉默地听着,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他看向熊淍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有关切,有欣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这孩子,太亮眼了,像黑暗里的火把,既能指引方向,也容易引火烧身。
熊淍能感受到这种温暖而脆弱的联结。
这是他自九道山庄失去岚之后,久违的“同伴”
的感觉。
这感觉让他冰冷的心恢复了一丝热度,也让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不仅要自己活下去,还要带他们一起逃出去!
希望,如同石缝里艰难钻出的一株嫩芽,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生长着。
然而,地狱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光。
这天下午,刀疤脸又带着几个手下晃悠了过来。
他显然没有忘记之前的“屈辱”
,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熊淍和他们这个小团体身上来回扫视。
“活儿干得不错啊。”
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用鞭柄戳了戳刚刚砌好的一段石墙,“看来,给你们点压力是对的,畜生嘛,不抽打就不干活。”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镣铐摩擦地面的细碎声响。
刀疤脸似乎有些无趣,他踱到熊淍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子,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大家一起轻松点,还是继续硬扛?”
熊淍低着头,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