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残忍的巨力硬生生撕扯掉了一半!
那断口处,暗红的血迹肆意晕染开,如同喷溅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眼、狰狞!
断翅飞蛾!
熊淍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冰寒从脚底板猛然窜起,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连灵魂都被这血淋淋的图案狠狠攫住!
寒月!
岚!
她出事了?!
这断翅的飞蛾……是岚遭受酷刑的象征?是血淋淋的警告?还是……那个冒险送来第一块布片的女孩,此刻也已被无情地“折断翅膀”
,拖入了那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谁?!”
一声低沉的、压抑着狂暴怒火的喝问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那灰影消失的草料堆深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只有草料腐烂的酸臭气弥漫在空气里,只有几匹老马在隔壁栏中偶尔喷出粗重的鼻息!
那个瘦小如同鬼魅的身影,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掌心那块湿冷粘腻、不断散着血腥气的破布,像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正疯狂地灼烧着他的皮肉,炙烤着他的灵魂!
“寒月……断翅……”
熊淍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破布,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骇人的青白色,几乎要透出皮肤。
冰冷的铁片边缘再次深深刺入掌心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混合着布片上冰冷的血渍,染红了那枚简陋却致命的“凶器”
。
他紧咬着牙关,牙齿在死寂中出令人牙酸的“咯咯”
声,下颌的线条绷紧得如同坚硬的岩石。
……
“哗啦……哗啦……哗啦……”
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骤然穿透了马厩里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死寂,狠狠刺入熊淍紧绷到极限的耳膜!
是铁链!
沉重、粗砺的铁链,拖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出的那种缓慢而滞涩的刮擦声!
那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九幽地底,来自王府最核心、最幽深、最禁忌的黑暗深处。
每一次拖拽,每一次铁环与冰冷石板摩擦产生的刮擦,都带着一种令人牙酸、汗毛倒竖的尖锐刺耳感,像是生锈的钝刀在反复地、无情地刮着骨头!
那节奏……那种沉重中带着虚浮无力的拖沓感……像极了!
像极了记忆深处,岚拖着那副沉重脚镣,在九道山庄那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石牢里,蹒跚挪动时出的、令人心碎的声音!
熊淍浑身的寒毛瞬间根根倒竖!
血液如同岩浆般轰然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冻结成万载玄冰!
他猛地挺直身体,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困兽,布满骇人血丝的双眼死死瞪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王府内宅的最深处!
是连护卫巡逻都刻意避开、讳莫如深的禁区!
是那个老马奴临死前,用最后力气吐出的“水牢”
所在?!
那通向地狱的入口?!
“哗啦……哗啦……”
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刮擦声,还在继续!
不紧不慢,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鬼,踏着死亡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精准地敲打在熊淍的心上!
是岚?!
是她吗?!
她还活着?!
就在那王府最深处、最黑暗的魔窟里,拖着被“折断的翅膀”
,在冰冷刺骨、锈迹斑斑的铁链束缚下,挣扎求生?!
还是……那个刚刚送来染血布片、传递飞蛾信号的女孩,此刻已经被彻底“折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