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鞭痕和污迹,最后落在他那双沾满污泥的破草鞋上。
那目光,让熊淍瞬间想起了九道山庄里那些盯着奴隶像盯着牲口的监工!
像,太像了!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劣质烟草和某种……某种干燥泥土被血腥浸透后散出的特殊腥气!
这味道,像烙印一样刻在熊淍的记忆深处——那是九道山庄特有的、死亡和酷刑的气息!
这个管事,绝对和王屠那条老狗脱不了干系!
一股冰冷的杀意猛地窜上熊淍的心头,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瞬间绷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看什么看!
狗奴才!”
管事猛地一瞪眼,手里的皮鞭毫无征兆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抽了过来!
啪!
这一鞭结结实实抽在熊淍的肩胛骨上。
破旧的粗布麻衣根本挡不住,鞭梢的力道像烧红的铁条狠狠烙下!
剧痛!
熊淍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瞬间咬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踉跄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倒下,只是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管事,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子。
“哟呵?骨头还挺硬?”
管事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寒,随即恼羞成怒,抬手又是几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瞪!
让你瞪!
进了王府,是龙你得盘着!
是虎你得卧着!
懂不懂规矩!
懂不懂!”
鞭影如毒蛇乱舞。
熊淍不再硬抗,他绷紧全身的肌肉,在狭窄的空间里尽力闪躲、格挡。
鞭子抽在手臂上,火辣辣地疼;抽在背上,皮开肉绽。
每一次闪避,都牵动着他身上原有的伤口,疼得他眼前阵阵黑。
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痛哼溢出喉咙,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几乎要将对方吞噬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这恨意,不仅仅是对眼前这条走狗,更是穿透了他,直指他背后那深不见底的王府,指向那个叫王道权的恶魔!
“哼!
贱骨头!”
管事似乎也打累了,看着熊淍满身血痕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怵,悻悻地收回了鞭子。
“算你运气好,今天只让你洗马!
滚去干活!
要是有一匹马刷得不干净,老子扒了你的皮!”
冰冷的井水像无数根钢针扎进皮肤。
熊淍站在巨大的石槽边,木然地用一把硬得硌手的鬃毛刷,用力刷洗着一匹枣红马油亮的皮毛。
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背上新添的鞭伤浸在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每一次动作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神经。
枣红马舒服地打着响鼻,偶尔甩甩尾巴,将冰冷的、混杂着马粪气味的水珠溅到熊淍脸上、脖子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8王府的獠牙(上)(第22页)
“妈的!
畜生!”
旁边一个同样在刷马的瘦小奴隶低声咒骂着,他的一条腿明显有些瘸,动作迟缓笨拙,背上也交错着新旧鞭痕。
他瞥了一眼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熊淍,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恐惧,“新来的?忍忍吧……在这儿,连这些马都比我们金贵……”
熊淍没吭声,只是用力地刷着马身。
马匹光滑的皮毛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头散乱,脸上沾着泥污和马厩的草屑,嘴唇因为失血和寒冷而泛着青紫色,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吓人,像两口幽寒的古井,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