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它不用尽全力,可又担心它将力气用在歪的地方;我们担心它生了病,再也不能干活,可又担心它从不生病,换不上新的‘它’。”
“我期望它们足够愚蠢——你瞧,我就是这样成功的。”
她指头敲打着脸颊,五根都干净的像是新长出来一样:“可随后,我又不期望它们愚蠢了,以免被我之外的人利用…”
佩姬说着那些难听的、毫不遮掩的真相,自毁般笑了几声。
“道森先生,这样做的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湖风拨动男人深垂的黑发,声音也和风一样温柔:“您当然是。”
罗兰说。
“这是一个主人必要的做法,也许?”
他并不在意佩姬近日所做的一切,反而问了个不不相关的问题:“我倒听说,「兽群」能够和动物同心,每一环,都可以契约一只合拍的‘朋友’。”
Ch。4结束的湖畔
佩姬‘嗯’了一声:“没错。”
“恕我冒昧,您在一环时,大概契约了一只猫…对吗?”
罗兰自言自语:“什么动物的声音,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亲近声音的主人…总不会是乌鸦吧?”
佩姬和湖一样沉默。
“肢解、服食契约生物,每一环,「兽群」道路的仪式者将会获得一种特殊的、极难被察觉的力量——这条道路上的仪式者之所以可怕,正因为,它的敌人很难针对它们布置一次无缺的伏击。”
“它们多变,适应力强,除非长时间、针对性且不计代价地挖掘目标情报信息…”
罗兰的声音很轻,仿佛夜晚酣眠的婴儿旁,母亲灯火中的呢喃:“斯特里特家永不伐林了…”
这如鹅毛般轻得让人发痒的话,却在这冷寂的湖畔生生割出了一条无形的裂痕。
嘈杂顺着裂隙丝缕滑入世间。
“道森。”
佩姬隐去了‘先生’。
现在,她脸上也有了一条无形的沟壑,难以抑制的,随着她内心压抑的情绪逐渐延伸至整张日益显赫的脸:“…道森。”
她没有用社交辞令岔开话题,反而大胆极了——她抓住了罗兰的手。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她声音颤抖,一碰就碎。
不过这样看来…
占卜是正确的。
萝丝是关键。
没有她,就不会有威廉。
就不会激怒者。
就不会有呼啸而过的矿石潮水。
就不会有‘消失’的仪式者。
就不会有顺理成章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在巧合中,巧妙地被拧成一根名为‘命运’的绳索——它也终于拴住了想要拴的人。
“佩姬·斯特里特小姐。
您或许小时候被兄长、被仆人,甚至被父母侮辱、虐待、伤害,您或许有个悲伤的、无比黑暗的童年——我甚至并不会用「道路」的‘代价’贬低您燃起烈焰的决心…”
罗兰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掌温送给五指如冰的姑娘。
他声音温和,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那场火带走了谁。
——包括那憎恨亨利,无比宠溺佩姬,以至于多年来每每给她提供帮助的管家马丁。
他不重要。
他太老了,和他儿子一样,也该死了。
“我并不在意您做了什么,佩姬·斯特里特小姐。”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怜悯您。”
“怜…悯…?”
佩姬张了张嘴。
不明白这怜悯从哪来。
她本想一股脑将过去发生的,那些虚伪人的面具统统撕开告诉罗兰,告诉他,一切并不是阴谋,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可怕。
她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