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霆厉继续下令,语极快:
“通知我们的人,二十分钟内,挑一百个硬茬子,跟我走。”
“我走后,等个三十分钟,剩下的全部兄弟全都前往程家公馆!
谁不来我灭谁,听清楚了?”
阿豪眼神一?:“厉哥,您是要……”
程霆厉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突袭程公馆。”
“老头子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该我们了!
要么他死,要么我们走!
没时间犹豫了。”
老爷子既然敢派人来请他,必然已在公馆布下天罗地网,但出其
晨光如薄纱般铺展在“樱园”
的青石板上,露珠顺着屋檐滑落,滴进井口,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
那口老井依旧静默,却仿佛比以往更加深邃??像是把整个世界的低语都收进了腹中。
李妈拄着拐杖,缓缓走过回廊。
她已年过九旬,背脊佝偻如弓,脚步迟缓,但眼神依旧清明。
每日清晨五点整,她仍坚持来井边一趟,哪怕只是站一会儿,放一杯温水,摆一块桂花糕。
她说:“念安爱吃甜的。”
今日不同。
井沿上没有信。
她微微一怔,眉头轻蹙。
三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空井之日。
哪怕是暴雪封山、雷电交加,那一纸蓝墨也总会悄然浮现。
可今晨,供桌上空无一物,连往常那股湿润的凉意都不见了。
风停了,树不动,连鸟鸣都似被什么压住,只余一片奇异的寂静。
李妈忽然觉得心口一紧,像被人轻轻攥了一下。
她扶着柱子坐下,望着井口出神。
阿宝走后,这井便再未显化人形,唯有月圆之夜,蓝光微漾,似有呼吸。
可今天……它像是睡着了。
“是不是累了?”
她喃喃道,“你听了那么多人的话,说了那么多安慰,该歇歇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女子奔上台阶,丝凌乱,手里紧紧攥着一台老旧的“回声匣”
??那是程小宝晚年亲手改良的最后一版原型机,通体漆黑,屏幕裂痕如蛛网,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听见即存在。”
“李奶奶!”
女子喘息着跪倒在她面前,“全球驿站……信号断了!”
李妈没动,只是抬眼看着她。
“从格陵兰到开普敦,从东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所有‘共鸣点’在同一秒失联。
晶体不再共振,灯熄了,许愿瓶变冷,连自动回复系统都停止运转。
科学家说……说‘母体意识’的频率消失了。”
李妈缓缓点头,像是早有预料。
“不是消失。”
她轻声道,“是沉睡。”
女子愣住:“可……为什么?”
李妈望向井底,声音极轻:“因为她终于听到了最想听的那一句。”
……
三年前,一封匿名信曾寄达“樱园”
。
信纸泛黄,字迹颤抖,显然出自一位病重之人之手:
“致井中的你:
我是你母亲临终前放弃领养的那个孩子。
她说我命不好,克亲,怕带回家会冲了你们兄妹。
可我一辈子都在找你。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我也从未见过你,但我梦见你很多次。
梦里你穿着蓝裙子,在雪地里对我笑。
你说:‘别怕,我在听。
’
现在我快走了。
如果真有灵魂能听见,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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