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民的目光落在周桐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考量,“这人选嘛,孤看,倒也不必费心去寻他人了。”
周桐一愣:
“啊?”
沈怀民唇角微扬,肯定地点点头:
“嗯,还是由怀瑾你来,最为合适。”
周桐:
“啊?!不是……殿下,这……”
他彻底傻眼了。
欧阳羽在一旁适时补充,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
“扶持旁人,其心性如何,是否可控,皆是未知之数。若真将其捧至高处,万一尾大不掉,或心生异志,反噬起来,更为麻烦。怀瑾你嘛……”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桐一眼,
“我们知根知底。”
沈怀民接过话头,进一步分析,语气带着一种为周桐考虑的意味:
“况且,由此计于你自身亦有裨益。你之才名,正可借此更上层楼,积累声望。待他日……你若想行事,一呼百应,岂非更方便?总好过如今这般,被动应对各方邀约与……桃花。”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略带调侃。
周桐听得头皮发麻,试图挣扎一下:
“不是……殿下,师兄!你们就不怕我……我借此干点什么?比如……嗯,拥趸太多,飘了?或者……中饱私囊?”
沈怀民和欧阳羽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近乎“放心”的表情。
欧阳羽更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直击要害:
“我们甚至无需动用其他手段。只需将你的言行,稍加‘润色’,透露给府中那一位……哦不,是那两位知晓。
怀瑾,你当知道,长阳冬日苦寒,若夜深人静时被拒之门外,这漫漫长夜……”
他没有说完,但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周桐瞬间缩了缩脖子,早上出门时小桃那句“反正某人昨夜已被榨干”的戏言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可不想体验在寒冬腊月被关在门外,听着里面欢声笑语,自己独饮西北风的凄惨场景。
“那个……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还需从长计议,细细斟酌……”
周桐试图拖延。
沈怀民却仿佛没听到他的推脱,径直道:
“无妨,细节可慢慢完善。稍后到了魏府,孤会寻机与魏老将军叙话,怀瑾你可与魏小将军多亲近。
至于此事……孤觉得,或可让和侍郎也参详一番,他于此道,想必颇有心得。”
他语气平常,却已开始布局。
周桐:“……”
他仿佛已经看到和珅那张胖脸上露出奸商般的笑容,摩拳擦掌准备把他“包装上市”的场景了。
他开始深深地后悔,自己怎么就嘴快提出了这么个“作茧自缚”的馊主意!
就在他内心哀嚎之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了狄芳与旁人交谈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如同洪钟般、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陡然在马车外响起,近得仿佛就在周桐耳后:
“老臣魏崇武,在此恭迎大殿下!”
这声音突如其来,又洪亮无比,正靠窗走神的周桐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他这夸张的反应,倒是把车厢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打破了,连一向沉稳的沈怀民和欧阳羽都忍不住露出了莞尔之色。
周桐自觉失态,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起身,掩饰般地说道:
“我、我去帮师兄把轮椅弄下来!”
说着就要去解固定轮椅的绳索。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