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周桐猛地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自己这情况,用“专情”这个词,属实有点……嗯……对不起这个词的分量。
他自嘲地笑了笑,正要低头喝粥,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前衙方向传来隐隐约约、越来越响的喧闹声。人声鼎沸,似乎还夹杂着唢呐锣鼓的动静?
周桐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肯定是百姓们听到风声,跑来送行了!摸着良心讲,他对桃城百姓确实没得说,赚的银子基本都填了城墙、沟渠、便民设施这些无底洞(虽然大部分具体活儿都是杜衡他们干的,他就动动嘴皮子……)。
这阵仗,他可太熟悉了!成婚那天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呢!
不行!得溜!他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起身就往屋里冲——得赶紧变装!
刚进屋,老王就笑眯眯地跟了进来,手里还捧着几件叠好的衣服:“少爷,少爷!您是不是想‘微服出巡’啊?喏,老奴这儿有几套压箱底的好衣裳!保管您穿上,亲娘都认不出来!您试试?”
周桐一听,眼睛亮了:“哦?快拿来!”他想着装扮成走镖的趟子手或者行商应该不错。
老王献宝似的把衣服递过来。周桐满怀期待地抖开一看——嚯!水粉色的襦裙!鹅黄的衫子!还有绣着缠枝莲的腰带!
“我靠!”周桐像被烫了手一样,直接把衣服甩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气得脸都绿了,“老王!你大爷的!这是女装!女装!你想害死我啊!”
老王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衣服,唉声叹气:“哎哟喂!我的心肝宝贝!我保管了好久的……少爷您不是怕人认出来吗?这多保险啊!您再怎么易容,人家看您眼睛身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女装一上身,谁能想到堂堂县令大人会……”
“闭嘴!”周桐没好气地打断他,“我就不能戴个面具吗?穿厚实点把身形撑开点,走路故意弓着背驼着点不行吗?赶紧的!给我找套正常点的男人衣服来!要最不起眼的那种!”
老王见他真急了,也不敢再贫,赶紧去翻箱倒柜。不一会儿,拿来一套深灰色的粗布短打,布料洗得发白,袖口和膝盖处还打着不起眼的同色补丁,看着像是码头苦力或者长工穿的。
周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迅速换上这套衣服,把官靴也换成了厚底的布鞋。
又找来一块半旧的深色头巾,仔细包住头发和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最后,他翻出一个老王以前不知从哪儿淘换来、木质粗糙、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老王声称能辟邪),扣在了脸上。对着屋里模糊的铜镜照了照:身形被宽松的衣服遮掩,背微微佝偻着,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古怪面具,眼神也刻意收敛了平日的清亮,变得有些浑浊呆滞——确实像个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苦力了。
“嗯,凑合吧。”周桐点点头,压低声音对老王道,“待会儿我跟小十三从后门走,去周宅取车。
要是前门有人问起我,你就说……就说我昨晚喝多了,还没起!或者拉肚子!随便你编!”
老王憋着笑:“少爷放心,老奴明白!”
周桐不再耽搁,快步走出房门,正好小十三也收拾停当牵了马在后院门口等着。两人翻身上马,悄悄拉开后院门栓,溜了出去。
刚策马跑出巷口,准备拐上通往城外的路,旁边草丛里“哗啦”一声,猛地钻出几条大汉!
“喂!兄弟!衙门里那个小说书……周县令!他在不在里面?走了没?”为首的大嗓门,不是赵德柱是谁?他身后跟着万科、张小乙等几个亲兵,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衙门方向张望。
周桐被这突然的“伏击”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他赶紧勒住马,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