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后。
寒冰城内,虽经战火,但袁福通已命人稍作修缮,不算简陋。
城主府内摆开了宴席。
虽是北地苦寒,物资匮乏,但席间也不乏烤全羊、烈酒等物,显得颇有声势。
袁福通高居主位,其麾下七十二路诸侯中的几位巨头作陪。
崇侯虎仅带百余名亲卫入城,心怀忐忑地步入大殿。
两位北方枭雄,终于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形势下会面了。
一个是从底层挣扎而起,野心勃勃的叛军首领。
一个是出身贵族,被迫反叛的边疆大吏。
炭火盆驱散了身体之外,北地渗入骨髓的寒意。
却驱不散两位枭雄心中各自的算计与警惕。
酒过三巡,表面的寒暄与恭维过后,谈话终于进入了核心议题。
这打下来的北境江山,该如何划分。
未来又该如何应对商朝必然到来的报复。
袁福通放下酒碗,抹了把络腮胡上的酒渍,目光灼灼地看向崇侯虎:“侯爷,如今你我同坐一条船,这船往哪儿开,可得先说清楚。”
“闻仲虽退,商朝根基未损,迟早要卷土重来。”
“不知侯爷有何高见?”
崇侯虎心中早有腹稿,但面上却露出沉吟之色,缓缓道:“袁首领快人快语。”
“如今形势,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商朝势大,单凭你我任何一方,都难与之长久抗衡。”
“唯有联手,方有一线生机。”
“联手自然要联手,”袁福通身体前倾,追问道,“但这地盘、这兵权、这往后谁说了算?”
崇侯虎知道关键来了,他深吸一口气,道:“袁首领起于微末,纵横北地,麾下儿郎勇悍,熟悉雪原战法,此乃贵军长处。”
“而崇某,虽不才,却也有根基之地,粮草补给、甲胄兵器,与南方某些势力也有隐秘渠道联系。”
“双方各有所长。”
他顿了顿,观察着袁福通的反应,继续道:“依崇某愚见,不若东西为界,公分北地。”
“其中,以‘黑水河—狼牙山脉’为界,以东直至冰原深处,原袁首领活动区域及新占之地,尽归袁首领所有。”
“以西,连同崇某原有封地及此次共同夺取的西南诸城,归崇某管辖。”
“如此,你我东西并立,互为犄角,各有战略纵深。”
他提出的这条分界线,看似平分秋色。
实则将更为苦寒,地域更广阔但开发程度较低的东部划给了袁福通。
而将相对富庶、城池更多、更靠近中原的西部留给了自己。
这既满足了袁福通扩张的欲望,也保全了崇侯虎的核心利益。
袁福通眯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当然看出了崇侯虎的算计。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东部虽苦寒,却是他的老巢,根基深厚,且地域广阔,更有发展潜力。
而西部靠近商朝核心区,未来承受的军事压力必然更大,让崇侯虎顶在前面,未必是坏事。
更重要的是,他麾下多为适应极寒的部族,骤然进入温暖些的西境,反而可能水土不服。
“哈哈哈!”袁福通突然大笑起来,“好!就依侯爷之言!”
“以黑水河—狼牙山脉为界,东西分治!”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不过,既为同盟,便需立下规矩。”
“其一,任何一方不得私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