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清清楚楚看到了黑犬眼里的情绪。
它从漆黑的瞳孔深处，没有半分虚假，那是一种最原始的灵魂呐喊。
为活着而呐喊。
“……”
白若雪刚准备开口劝阻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忽然明白了。
是她错了。
她用人类建立在和平年代的道德标准，去揣度一个在无尽岁月中挣扎求生的远古凶兽的意志。
何其可笑。
对于这个家伙而言，自由是什么？尊严是什么？
在活着这个最根本，也最伟大的命题面前，一切都一文不值。
主仆契约？
灵魂枷锁？
这不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
而是一张……船票。
一张能让它登上白木这艘深不可测的巨轮，驶离这片绝望死寂的试炼之地，去往更广阔的未来的船票！
而契约，是开始。
它赌的就是白木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它献上一切！
所以，它……迫不及待。
在白若雪和白木甚至还未从这股情绪的冲击中完全回过神来时。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
半米长的黑犬将自己的头颅，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一个动作。
一个选择。
同样也是一个……回答。
它用最彻底的姿态，向它的未来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呵……”
白若雪看着眼前这一幕，笑意再次回到了她的唇边。
只是这一次，笑意里多了一丝释然。
为这份对生的执着而敬佩。
她不再犹豫。
时间不允许她再犹豫。
眼角的余光，已经能感受到副本即将要关闭。
……
白若雪抬起她白皙的右手。
贝齿轻启，没有丝毫迟疑，咬在了自己食指的指肚上。
一股温热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一滴血珠从细嫩的指尖皮肤下，缓缓渗出。
它悬而不落。
在昏暗的森林核心，散发着微弱却又充满了生命律动的光晕。
光晕中，仿佛蕴含白若雪的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
她伸出手指。
对准了依旧将头颅深深埋在地上的黑犬的额头。
然后，松开了用以维系血珠的微弱力量。
一滴血。
自半空中，悄然坠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白若雪能看到血液在下坠的过程中，不断变形，它的表面倒映着……这头凶兽充满了狂热的眼。
最终。
血珠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黑犬漆黑的眉心正中。
它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烙铁之上。
“滋——！”
一声轻微的，灵魂被灼烧的声音响起！
以血为中心，一道道猩红色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神秘纹路，骤然迸发！
它们像是活过来的血色荆棘，从黑犬的眉心疯狂滋生，蔓延！
转瞬之间，就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座繁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立体法阵！
法阵之上，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亿万倍的古老符文，生灭不定。
每一枚符文的每一次闪烁，都在阐述着一条条至高法则。
“嗡——！”
整个空间，都在这法阵成型的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与此同时。
白若雪的双唇轻轻开启。
一段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老音节，从她的喉间流淌而出。
她的灵魂，在与这座由她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