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核心决策圈的纯“智库”单位。
一个标准的、众所周知的“养老院”、“闲职安置地”。
高启明的目光落在那个清晰的职务名称上,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份与自己无关的通知。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仿佛这个结果,早已是他预料之中、甚至……是某种期待的归宿。
他伸出手,从唐国栋手中接过了那份文件。
手指没有一丝颤抖。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唐国栋递文件的手停在了半空,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完全没料到是这个反应。他等待了数秒。
他在等待。
等待高启明说点什么。
哪怕是一句隐忍的抱怨?
哪怕是一声带着讽刺的冷笑?
或者……是撕下所有伪装,像当年在市委大院一起打架时那样,红着眼眶吼一声:
“国栋!你他妈就这么对我?!”
那是属于“高启明”和“唐国栋”之间,跨越了三十多年时光、浸透了少年意气与中年困顿后,应该说的话!
是这场冰冷调动之下,唯一该有的、带着人味儿的回响!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高启明甚至没有再看唐国栋一眼,他只是微微低头,仔细地将那份任命文件对折,再对折,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归档程序。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将那份折好的文件,放进了自己西装的内侧口袋里。
仿佛那只是一份普通的会议材料。
接着,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唐国栋。
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甚至还微微点了下头,嘴角似乎想努力提起一个礼节性的弧度,最终也只牵动了一
“没其他事的话,书记,我先出去了。”
语气是公事公办的请示,却更像一个冰冷的陈述句。
唐国栋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他看着高启明。
看着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替他打架、分享最后一颗弹珠、在无数风雨中默默支持他的兄弟。
看着他那双曾经充满信赖、如今只剩下无边冷漠和平静的眼睛。
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他亲手、彻底地碾碎了。
比权力更重,比利益更长久的东西。
那根连接着他们过往所有情谊的、无形的线,在这一刻,绷断了。
断得无声无息,却又如此彻底。
“……好。”
唐国栋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高启明不再有丝毫停留。
他转身。
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咔嗒声。
一步。一步。
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和隔绝的巨大红木门。
他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黄铜门把手。
就在他转动把手、即将拉开门的瞬间。
“启明!”
唐国栋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和……挽留?
高启明的动作停顿了。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就那么停在那里,背对着唐国栋,微微侧着头,似乎是在等待书记最后的、工作上的指示。
办公室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唐国栋张了张嘴。
他想说的话很多。
想问“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偷西瓜被狗撵吗?”
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