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上允后阿史那氏幸晋阳。
消息二十七日传至邺都,圣旨上面写满了对太后的慰问,以及对皇后的思慕,最后在结尾向太后请求,让皇后来晋阳与自己相见,言辞真诚恳切。
不过即便李祖娥不允,皇后也会照样过去的,何况在这节骨眼上,李祖娥自然不会没事给自己亲儿子找茬,公开拒绝他的要求。
平心而论,李祖娥并不怎么喜欢晋阳那个地方,鲜卑人太多、腥膻味太重,而且去了那儿,齐帝的主旋律就是练兵和抓军权,在各种意义上都顾不了她,从天保那时候就是如此了,想来也就是皇后这种蛮人,才喜欢那儿的氛围。
但不想去是一回事,一旦真不让去了,女人莫名的攀比心理立刻升腾起来,让李祖娥气得咬紧手帕,把它想象成郁蓝的手臂,用力拉扯。
虽说她是皇后,高殷的正妻,可自己是太后!高殷还是自己身上掉出来的肉呢!如今有了妻子,却忘了自己这个母亲了!
怎么就不写上,让自己和绍德一块去呢?莫非是嫌弃自己了?!
一念及此,李祖娥的秀眉拧上去就没轻易散开过。她的思维却愈加发散了,又想到段华秀也在晋阳,莫非……
莫非她要跟我争这个儿子,而且已经把道人迷惑住了?!
李祖娥的头皮开始发麻,脑袋微微颤动,这种事情,杀了她都不想忍受!
“我也要去晋阳!”
她厉声对左右下令:“派人去晋阳告与至尊,就说我去看望她!”
(太后这是完全陷在棋中了啊。)
李祖娥自己为情所困,她身边的侍女却看得清楚,至尊彩虹屁放了一堆,结果没提让太后过去,那就是不想,所以她们的职责也就涌现出来了:将太后安抚住,不让她去叨扰至尊。
毕竟上一次至尊和太后有冲突的事件,结果是整个宫殿的人都被挂在房梁上,她们可不想走前辈的老路。
“太后三思。您若走了,谁镇住北宫呢?”
虽然娄昭君的势力日益消减,可她尚未死去,余威仍存,因此婢女们称呼她时小心翼翼,在李祖娥面前,更不敢提太皇太后的称呼,只以现在将其软禁的北宫为代称。
这话还真稍微拉回了李祖娥的注意力。同为女人,李祖娥感受到的最大恶意就是娄昭君这个婆婆,因为她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连带着自己早年也受了不少白眼,甚至在当日宫变之时,才真正认清这老太婆的邪恶面目。
因此蹭着高殷的光环,得到女性最高权力的李祖娥,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现在是娄昭君的监管人,时不时给她送些礼品“慰问”,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被捏在谁的手中,这种爽感让李祖娥得意不已。
“是啊,我若走了,娄氏又起,可怎么办呢?”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但李祖娥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重要性放大,仿佛邺都的郑春华、永徽永馨姐妹等人都毫无作用,她一走,邺都就会再次落入娄昭君的魔爪中:“唉,至尊也真不像话,把老太婆和烂摊子丢给我,自己跑去晋阳快活了。”
众侍女只得讪笑,拼命吹捧李祖娥的真知灼见。
“现在还把那突厥人也带过去了!”李祖娥自说自话,越讲越怒:“她居然还有孕,要生子了!可恶……”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猛然改口:“我也不是不想她生,可生个女儿便罢了,若是个男子,岂不是将来要继承皇位?”
结果这口也没改过来,立时就说了自己内心最重要的想法,这种涉及到帝位的话,婢女们不敢多言了,至少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太后“进谗言”。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想招把郁蓝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