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给杀掉——您看,太祖没动手,不就留出一批祸害来了么?”
高延宗对高洋的感情深刻,甚至超过了高澄,只是和高殷没有特别深厚,所以说得模棱两可,但隐隐是支持新君的。
“那是因为天保用得上父皇的旧部!”
“那他还用得上太子呢,太子不也被他打过么?娄太后、常山王,就没被折腾?!”
高长恭曾听太子说过,世界上有一种烟草,烟草里有个叫尼古丁的东西,吸了以后心情会很好,此刻高长恭还真想试一试太子说的玩意儿。
他站起身,环顾兄弟,灯光、烟花交叠应承在他们脸上,或有野心,或是无所谓,又或还不明白兄长们在说什么。
他站起身,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把所有的戾气都踩灭,随后离开这处。
“四郎,你去哪?”
“要陪你们在这说疯话,不如去街市逛逛,看看百戏!”
“四兄,你面具忘了拿!”
延宗和孝珩也追随而去,剩下孝琬和孝瑜面面相觑。
“你说咱们能说动他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而且他没和新君供出我们,没说就是好事,总有机会的。”
……
禁卫们在台下等候,高殷独立于高台,俯瞰着依旧璀璨的灯海,此前的温暖炫目,此刻却只觉得冰冷刺眼。
他当然想当场杀死贺拔仁,可这代价他还承受不起,或者说能承受,但失去的会更多,不是一笔好买卖。
最好的情况,也会失去了斛律光的联姻,继而让晋阳一些人撤回效忠。
还需要再忍一段时间,再忍忍……
方才那帮人涌上、不敬、顶撞自己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闪烁,高殷的头开始发热,微疼,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头颅上,不知道是控制着自己,还是帮忙不让里面的脑浆炸裂而出。
“我以为你会更果决一些。”
忽然听到了声音,高殷一惊,左右回头,却不见任何人影。
他更加惊讶,因为那似乎是高洋的声音。
他没死吗?
高殷左顾右盼,来,见到至尊步伐凌乱,跌跌撞撞走向高台,连忙上前将他护住。
“至尊?”
娥永乐轻声询问,却只见高殷发怒咆哮:“我要杀了他们!就现在!”
高殷面目狰狞、怒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娥永乐对此非常熟悉,将他抱回了座位上,任他殴打、拉扯自己的脸庞,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等到高殷冷静下来,娥永乐脸上鲜血横流,大把的抓挠痕迹,高殷顿时紧张不安:“你没事吧?”
“至尊没事臣下就没事。至尊想要杀谁?臣下现在就去准备。”
闻言高殷一怒,立刻就要说出几个名字,但话语凝结在喉中,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高殷不是没再生气,只是能控制了,他还得让自己表现出人样:“辛苦你了。”
他站起身,闭目呼吸数次让自己冷静,随后睁开眼。
“夜已深了,准备回宫吧。”
娥永乐向其他人传令,仍留在高殷身边。
高殷亲自去请李祖娥回宫,眸光清亮,步履沉稳,已然恢复了常态,就像刚刚的事情没造成一点影响。
臣子们躬身行礼,目送帝、后、太后回宫,高殷携众妃嫔将太后送回宣光殿,太后忽然说:“我知道那老东西没安好心,今日病疾,恰是报应。那宣训宫我也看不上,但若是可以,早教她搬出去。”
高殷没回应,只是行礼,李祖娥见状有些气闷,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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