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甩了甩他那头扎眼的绿毛,球杆指向角落那张标准斯诺克球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光打十六彩没意思。
凡哥,咱俩玩把斯诺克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虎子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耗子,你他妈故意的吧?凡哥才摸球杆几分钟,斯诺克多复杂你不知道?摆明了欺负新手?”
“虎哥这话说的,大家不就图个乐子嘛。
这样,凡哥,我让你五个球,够意思了吧?”
耗子轻笑着耸耸肩,眼神却挑衅地瞟向我。
“行啊,没问题。”
我平静地点点头。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更复杂的台球到底难在哪里。
事实证明,耗子能在这片开台球厅,手上确实有真功夫。
斯诺克球台更大,袋口更小,球也更多,但他出杆稳健,走位精准,一看就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第一局,我几乎成了他的表演赛背景板。
他噼里啪啦连续得分,我甚至连球杆都没能摸热几次,就被他轻松清台,比分悬殊得让人脸红。
他那帮杀马特小弟立刻爆出一阵夸张的欢呼和口哨,把气氛烘托得仿佛耗子刚拿了世锦赛冠军。
耗子装模作样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没事儿,凡哥,慢慢学,不急。”
那声“凡哥”
叫得格外刺耳。
接下来的几局,我依然输得很难看。
不是白球莫名其妙摔袋,就是力道控制不好,目标球根本不进洞,十几杆下去,运气好才能蒙进一两个。
耗子的嘲讽也渐渐不再加以掩饰。
“哎哟,这杆可惜了。”
“凡哥,你这力度……是没吃饭吗?”
“这球都能打歪?”
他那几个小弟更是看眼色行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
“太菜了吧!”
“会不会玩啊,这水平也好意思上来?”
余成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又一局惨败结束后,耗子用巧克粉慢条斯理地擦着杆头,斜眼看着我,嘴角咧到耳根:“凡哥,我看你这方面天赋有限啊,要不还是回去多练练基本功再说?”
“耗子你够了啊!”
虎子终于忍不住了,将球杆往台面上一磕,瞪着耗子骂道,“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三番两次,没完没了是吧?都说了凡哥是我老大,你他妈聋了?目无尊长的东西!”
耗子也被激出了火气,梗着脖子怼回来:“虎哥!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他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生瓜蛋子,凭什么骑在我头上当老大?”
他猛地转向我,扬着下巴,语气极度不逊,“叶凡是吧?我他妈问问你,你今年多大?”
虎子彻底暴怒,一把揪住耗子的衣领:“耗子我草你祖宗!
你他妈非要跟老子撕破脸是吧?凡哥救过我的命!
他就是我老大!
你再敢对他不敬,咱俩从此恩断义绝,老子没你这个兄弟!”
这话说得极重,耗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挣扎,他显然没料到虎子会为了我这个“外人”
,把话说到这个绝地步。
说实话,从进门开始,耗子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视和骨子里的不服气,像根小刺一直扎在我心里。
本来想着,玩完走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可眼看虎子为了维护我,不惜跟他多年的小闹到要决裂的地步,这份情义,让我无法再保持沉默。
我上前一步,用力分开了几乎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算了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