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顾玄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嘲讽:“母亲怕是弄错了。我从未让他上阵杀敌,只是安排他负责后方粮草运送。是他自己学艺不精,巡查时不慎跌落马背,摔断了胳膊。后来更是因为胆怯,临阵脱逃,混乱之中被溃逃的敌军战马踩踏,这才彻底废了这条手臂。”
他每说一句,顾承宴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脸上血色尽褪,只剩羞愤交加的灰败。
朱氏被这毫不留情的事实噎得呼吸一窒,眼神慌乱地扫过二儿子,随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更加蛮横地哭喊起来:“那……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带他去边关?你若不带他去,他怎会遭此大难!”
顾玄煜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如不见底的寒潭,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母亲,他也是顾家的儿子,我也是。甚至,我们都是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骨肉。”
他微微笑了笑,烛光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凭什么我顾玄煜去得边关,挣得军功,他顾承宴就去不得?母亲偏心,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吧!”
“还是说,我和二弟不一样,他是你亲生,我不是?”
这番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朱氏头顶。
她猛地瞪大眼睛,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看着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长子,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徒劳地用指甲死死抠住光滑的椅子扶手,内心深处那被她竭力掩藏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漫上。
“不是……你胡说什么!”朱氏气急败坏道。
然后哭,“罢了,是我家门不幸,摊上了你这个绝情杀神做儿子,现在有了军功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
“这侯府我和宴儿是待不下去了,现在我们就走。”
朱氏哭哭啼啼,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去搬东西。
顾长风跑来,看着这一幕头都大,“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小儿子断胳膊了,他也心疼。
但好在大儿子争气。
“煜儿说的对,他们都是顾家的儿子,承宴这般没用,怨不得别人。如今断了胳膊,那这世子之位,我打算传给煜儿。”
“皇上那边也同意了。”
朱氏听了后顿时疯了似的尖叫,“你疯了!顾长风,你会后悔!”
顾长风蹙眉,“你才是疯了!承宴就是被你惯坏的!”
“煜儿是顾家长子,他本该继承侯府爵位,你偏心,非要逼迫他自己去挣军功,如今他比承宴更优秀,更适合继承侯府……”
朱氏道:“不行,我不同意。”